回了王家,方朝耀将那兩捆柴放到了廚房裡,王筠進屋裡倒了杯水給他送去,“表哥,你先喝口水吧。”
王筠乖乖巧巧站在他面情給他遞水,眼裡藏不住的雀喜,方朝耀自己擦了擦額間的汗接過她手裡的水喝了兩口。
“謝謝表妹。”井水很是甘甜解渴,方朝耀見狀借口支走了還在一旁的王筣,“阿筣,你剛剛不是說還有功課沒做嗎?還不去,表哥一會兒要過去檢查的。”
王筣一聽想着課業焉焉應了聲就去了,方朝耀看着表弟回房的背影才放心的将沉甸甸的錢袋塞給王筠。
低聲道:“這是你阿姐給你的,把藏好不要讓别人知道。”
狗狗祟祟偷摸趴在牆角往裡偷瞄的方芸正好看見這一幕瞪大了眼睛,滿滿當當的一袋銀子。
方芸貪婪的盯着已經到王筠手裡的錢袋子,裡面裝的肯定不少,那官對王簪真夠大方的……
不過才買去不到月餘,王簪就有那麼多給王筠,不是那官給的,她又哪裡來得那麼多?
“我知道了表哥,阿姐她還好麼?”
王筠昨晚還夢見了那官長得十分吓人,他還打阿姐,王筠在夢裡淌淚醒來。
方朝耀問過那日來給他送信的人,他說“王娘子讓公子轉告家裡一聲,她在亦州過的很好,勿挂念。”其實是和王筠說的。
他雖不知這話是不是真,但此刻為了安王筠的心,他邊說邊将信從懷裡掏出來,“你阿姐讓人傳話說她過的很好,讓你放心,她還回了信給你,我念給你聽吧?”
王簪回的信略長,都是些瑣碎日常和對妹妹的思念,阿姐說讓她等她,她一定會回來帶她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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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和煦,微風徐徐。
前段日子餘潤給王簪請了亦州最好的女先生張娘子來教她禮儀,所以王簪這陣子頗忙。
早起卯時跟着餘潤念半時辰的書,吃了早膳餘潤去上值後,便開始練兩個時辰的字,用了飯到下午張娘子過來教她禮儀也是兩個時辰。
常常張娘子前腳回去,後腳餘潤也下值回來了,用完晚膳餘潤便要檢查她今日的所有功課,末了還要跟着他念半時辰的書才算完。
王簪雖覺得有些累,但過的也很充實。
籠雪巷,雨苑門口停着輛馬車,餘潤穿着官服從那輛較豪華些的馬車,踩着馬凳下了車,恰好和張娘子的丈夫兒子同時下車。
翁遠帶着兒子在原地朝餘潤行禮作揖“見過大人。”
自從請了張娘子來給王簪當女先生以後,他就見翁遠日日帶着兒子來接自家娘子回家。
可見十分恩愛,就連餘潤和王簪都有點眼羨了。
“翁先生又來接張娘子了。”翁遠是得鹿書院的教書先生。
“讓大人見笑了。”翁遠道。
次數多了,餘潤也見怪不怪了,幾次要留他們一家三口在雨苑吃飯都被翁遠委婉拒絕了。
那頭,剛下課,門房小厮就過來禀報說翁先生來接張娘子了,王簪也想留她們一家三口在雨苑吃飯,張娘子笑道:“娘子有所不知,昨晚我與他下棋賭誰輸了,今日誰就請對方去探芳樓喝酒,他連輸了我五盤還頗不服氣,隻不過願賭服輸,他不帶我去也得帶。”
張娘子單名一個玉字,王簪暗道:原來如此,也沒有強留的打算。
她挂着笑,“那我便不留娘子了,不過昨日大人下值買了兩個西瓜回來放在井裡,我這就讓人提一個上來,娘子帶回去嘗嘗。”
張玉沒有拒絕,王簪趕緊讓人去拿西瓜過來,交給張玉身邊的下人,張玉這才告辭離去。
王簪送她到小角門,也知道張娘子在,餘潤一般會回前院書房先,平日裡她都是讓福和過去叫餘潤過來吃飯的。
今日她想自己過去也看看他的書房長什麼樣,前院的小厮見到她都有些意外,但還是連忙作揖行禮,“見過娘子。”
書房裡,餘潤剛坐下來聽到外面的聲音他擡了擡頭,“簪簪進來吧。”說着把今天尋來的字貼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外面守門的小厮作了個請的姿勢,王簪走了書房,餘潤的書房很雅緻,牆上挂着幾幅餘潤自己作的畫,書架上的書也并不多,大多都是他從定京拿來的,書案旁還放着張睡榻,案前堆着亦州近幾年來的案宗似是看都看不完。
書房裡荷花薰爐裡點着淡雅的檀香,白煙袅袅,王簪心裡暗暗羨慕,總有一天她也要有間自己的書房。
見到王簪,拾錢和拾财識趣的作揖退了下去,順帶貼心的關上了門。
“張娘子回去了?”他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還在目不轉睛的看着書房周圍。
“嗯,說是昨天和翁先生賭棋,翁先生連輸五盤要張娘子去探芳樓喝酒呢。”這夫妻兩可真有趣。
她轉到餘潤身旁碰了碰他的胳膊,“爺,還不打算用晚飯呀?”
餘潤扭頭看了她幾眼,轉過身去輕攬着她的腰,腦袋靠在她身上,清晰的聽見了她肚子叽哩咕噜的聲音。
“餓了?”他靠她身上仰頭看她,王簪撫着他的雙肩朝他點頭,“有點。”
“拾錢讓人将飯菜端到書房來吧。”他朝着外面吩咐,拾錢應了一聲。
“爺怎麼在書房吃?”王簪心想他不會是有重要的事要處理吧,自己是不是打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