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屬下先回去拿傘過來。”這雨下的斷斷續續的就沒真正停過,拾錢拾财,稱慧福和幾人一塊擠在馬車裡,拾錢先朝着餘潤出了聲。
餘潤掀簾看雨勢不大細細綿綿的,他轉頭朝拾錢點了點頭,“多拿幾把。”
拾錢回去拿時正好碰上方朝耀和王筠在四處打聽餘通判的住所。
餘通判?
不就是他們主兒嗎?
拾錢看着對面的男女,男子解了身上的衣裳一直舉着給那姑娘擋雨,那姑娘身上雖然濕了卻沒有那男子那般如落湯雞似的。
而且他看着這對男女怎麼那麼眼熟呢,好像是王娘子的妹妹和表哥?
先前去桃花村接王娘子上亦州時他是見過王二姑娘的,也是他替王娘子送信去瑤縣給她表兄。
拾錢越瞧越覺得眼熟,走近喚了聲,“方秀才?”
方朝耀擡頭看去,那不就是那天給他送信的小哥麼?
拾錢走近一看,果真是方秀才。
“拾錢小哥真是你,這是簪表妹的妹妹,我們來找簪表妹的,還麻煩小哥幫我們。”
王筠躲在方朝耀身旁探究的看着對面的拾錢,她對拾錢印象頗深,就是這人把阿姐帶走的。
拾錢一看方朝耀身上背着兩個包袱,第一反應是這方秀才不會是和自己小表妹私奔來的吧?
轉念一想,應該不是私奔。
私奔就不會還來找人家姐姐了。
那日他拿着王娘子給妹妹的錢袋掂了掂可不少的。
“我們主兒帶着王娘子去探芳樓才回來,我是回去拿傘的,方秀才,二姑娘先跟我去前院稍等等。”不可能讓他們在這兒淋雨,拾錢先帶着他們去了前院才帶着傘折了回來。
“娘子,您妹妹和方家表兄來了,先下正在前院呢。”拾錢道。
王簪一聽自家來了亦州還是這個時候就已經猜到肯定是出了事,她生平第一次嫌自己走得太慢。
真恨不得飛去前院見她們。
福和跟着她給她打傘好幾次都差點跟不上,餘潤見狀接過福和手裡的傘,“我來。”
福和悄然退下和稱慧一把傘。
“别急,小心腳。”餘潤牽過她的手緊握着,掌間的傳來的溫度讓王簪心安了下來。
是她太過擔憂妹妹是不是出事了,忘了有餘潤在天塌不下來。
王簪和餘潤直徑到了前院堂屋,前院的不用主子吩咐自覺給方朝耀和王筠上了兩杯熱茶,王筠和方朝耀喝了身子也暖和了過來。
“阿筠。”
“阿姐。”
堂屋裡兩姐妹相擁在一起,跟着王簪進來的,還有一個着黛藍色的繡纏枝桃花紋樣圓領袍溫潤如玉,儀表堂堂的男子,這人就是餘通判,餘潤。
方朝耀起身上前朝着餘潤行了一禮,“草民見過大人。”
餘潤看向方朝耀,他被雨淋得渾身濕透十分的狼狽,再看王簪懷裡的王筠不過是濕了裙角,餘潤明白了幾分原來那日的信是為這個王表妹。
那,那晚他為何要追根究底問王簪是否和人家相熟或二人議親這種事呢?
他真是閑的,就算二人真有什麼又怎樣,三年後他和王簪是要散夥的。
“方秀才不必多禮,坐下再說。”
餘潤自顧自坐了下來,過了片刻王簪松開妹妹仔仔細細看了一圈,眼圈也跟着紅了起來,瘦了。
“怎麼突然來了,餓不餓?阿姐讓人給你和表哥弄吃的,算了,你這衣裳都濕了,阿姐先叫人備水再給你們煮份姜湯暖暖身先,可别着涼了。”
不用王簪吩咐,稱慧和福和就先應了,“奴婢這就去讓人準備。”
拾錢和拾财看向餘潤,他點了點頭才出聲,“屬下帶方秀才下去更衣吧。”他被淋的更厲害。
方朝耀看了眼王筠,然後朝着餘潤道了謝就跟着拾錢去了客房。
王筠從小就依賴她,見到了她哭地更厲害了。
“阿姐……”王筠泣不成聲,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王簪看着妹妹,隐隐猜測到了,“她欺負你了是不是。”
王筠終于忍無可忍,将後娘對她做的事一一倒了出來,“阿姐她打我罵我,拿炭燙我,趁着爹不在,我不幹活就故意餓着我,你交給表哥給我的銀子被她知道了,今早她拿針紮我,還說我要是不把銀子交出來她就打死我,再拖到河裡到時就沒有知道是她殺了我。”
“方芸這個毒婦,我要殺了她!”王簪紅着眼一團怒火直沖天靈蓋,往日溫柔乖順全然不見了,也沒了半分理智。
她欺負折磨我妹妹,還要殺了我妹妹,王簪還怎麼理智的了,她恨不得把方芸大卸八塊。
“拾财,現在就帶人去桃花村把人給娘子提來。”
餘潤在一旁吩咐,仿佛殺個人而已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