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左右,馬車停在一處荷塘邊,彎彎繞繞的棧道兩旁挂着燈籠澄黃一片照映着滿池塘已經綻放了的荷花。
餘潤扶着王簪踩凳下車,輕聲道:“慢點。”
王簪伸手過去眼睛卻隻顧得到面前燈火通明,荷花盛開的美景還伴随着池塘裡的蛙鳴聲。
王簪眼眸滑過一抹雀躍看向餘潤,“爺,你是怎麼發現這兒的?”
餘潤就知她會喜歡這兒,怕她整日在雨苑悶才帶她過來的。
“先前巡田時無意發現的,走吧,我們到畫舫上。”他握了握她的手拉着她走向棧道。
兩旁的花燈明顯是特意叫人挂上去的,王簪一聽還有畫舫,更加欣喜道:“還有畫舫呢。”
當然有,這是餘潤特意準備的,本來是要與她在船上賞月的,可眼下擡頭卻隻見到黑沉沉的夜,無星也無月。
有些遺憾,餘潤終是沒說出來。
“爺,這些燈籠也是你讓人弄的嗎?”
王簪被滿心滿眼的盯着這些花燈看,拾财和拾錢,稱慧褔和幾人跟在她們也都看迷了眼。
拾财更是得意邀功道:“娘子,這些都是爺吩咐屬下帶人過來弄的。”
訂燈籠和挂燈籠可都是他辦的,王簪看向他誇贊道:“難怪這麼好看。”
餘潤見王簪喜歡,心情跟着愉悅起來,他看向拾财笑道:“辦的很好,這個月給你和兄弟們加月錢。”
拾财立馬喜道:“謝謝爺和娘子。”
拾錢在一旁跟着插話,他雖然沒辦這事,可他也想加月錢啊。
“世子,聽者有份。”拾錢厚着臉皮看他。
“什麼時候少了你的。”他道。
“謝謝爺。”這個月又有多餘的銀子給禅意買胭脂了。
“稱慧和福和也要的。”聽者有份嘛,王簪撓了撓他的手心。
“好,我還能不聽你的嘛。”餘潤伸手捏了捏被燭光照映得更柔和的臉。
稱慧和福和沒想到還有她們的份,高興得福身道謝。
畫舫停靠在木階前,餘潤小心翼翼扶着王簪上了畫舫,拾錢幾人沒跟着去,畫舫上已經備好了酒菜。
船夫将畫舫停在池塘中央就撐着小舟離去,畫舫裡隻剩下兩人,王簪瞧了眼船夫離開的背影。
“爺,我們一會兒不回去了嗎?”王簪疑惑。
“不回了,我休沐兩天好好陪你,今晚本來是想和你賞月小酌幾杯的,可惜今晚沒有月亮。”
餘潤又說:“今晚我們在船上湊合一晚,明日一早看日出也不錯。”
王簪看向桌上擺着炙羊肉,荷葉雞,山藥鴿子湯,糖醋排骨,清蒸鲈魚和涼拌豆角,還有幾壇挂着桑葚二字的酒釀,她早就餓得不行了。
王簪邊盛鴿子湯邊為難的瞥了他幾眼,“爺,我沒喝過酒。”
說着,給他也盛了一碗。
“乖乖放心,這是果酒不醉人的。”他坐在王簪對面給她倒酒。
他也沒打算讓王簪多喝,就陪他喝幾杯就好了,免得喝多了難受,餘潤顯然是高估了王簪的酒量。
“那我嘗嘗。”
王簪話音剛落就要拿起桌上的桑葚酒嘗嘗,被餘潤攔了下來。
“肚子裡要有點東西喝了才沒那麼難受,先吃東西。”
王簪隻好聽他的先作罷吃飯,晚風吹得池塘裡的荷葉荷花沙沙作響,不一會兒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
王簪借着畫舫的燭光看向外面噼裡啪啦拍打着荷葉荷花的雨,這回好了月沒得賞,連日出都不知還有沒有。
王簪看向他不禁嗤笑一聲,“爺怕是連日出都沒得看了。”
“和簪簪一塊喝酒賞雨也是不錯的。”餘潤拿起酒杯呷了一口,他心想亦州當真雨多。
雨多不好,容易有洪澇。
沒有雨也不好,容易幹旱。
王簪已然吃了半飽,她見狀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桑葚酒醇香酸甜,别說,還挺好喝的。
王簪得了趣飲了一杯,餘潤給她夾了塊排骨放到碗裡。
“莫喝太急小心上頭,吃點東西。”
他話是怎麼說,心裡卻是想看看這人喝醉了是什麼樣的。
大抵不會乖。
“爺未免太小瞧人了,我雖然是第一次喝,但好歹是果酒那就那麼容易上頭的。”她不服的倪了餘潤一眼。
想想還是吃了那塊他夾過來的排骨,然後開始指使餘潤再給她倒上一杯。
餘潤想着她應當不至于第二杯就醉了,就又給她添了一杯也給自己斟了一杯。
“倒是我的不是,我自罰一杯。”餘潤寵溺的看着她,将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王簪喝上瘾了一般,接連和餘潤和空了一小壇酒,臉頰泛紅眼神迷離,餘潤知她這是醉,就沒再開一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