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兩人相視一笑,朝着夫婦二人鄭重的磕了頭。
“多謝伯父伯母成全,我定早些讓爹娘帶上禮和媒人來亦州。”
宋淮揚還是不願給方朝耀好臉色,起身轉頭回了屋裡去,安春宜忙上前将地上的一對小年輕扶起來。
“阿筠快起來吧,你們小年輕說說話,我去看看你舅舅。”
王筠點了點頭,安春宜也就回了房給她們這對小年輕單獨相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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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筠和方朝耀四目相對,方朝耀上前一步微微張臂本想抱一抱她卻是收了動作,立在她身前,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
“同心鎖可還喜歡?”
王筠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她摩挲着上面簡單刻着的雲紋和她的名字,這些天跟着張娘子讀書可不是白學的,她已經認得自己的名字了。
王筠跟着也上前一小步望向他鼻子一酸,紅着眼眶險些掉下淚來,她要和表哥定親了。
“表哥,這很貴吧?”
這是表哥給她的信物,她定要好好保管,還有先前表哥送她的簪子。
這可是他特意請人趕制出來的價格自然也高些,但是做工嘛屬實也夠不上精美,不過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方朝耀心情既愉悅又得意。
“嗯,你可要好好戴着,這可是花光了我的所有積蓄呢。”
方朝耀憋着笑故意逗逗王筠,是不便宜卻還不至于花光積蓄,他還得娶眼前人回去當媳婦呢。
怎好委屈了她。
“真的?”王筠沒注意到他忍笑的表情,隻将這同心鎖塞到他手裡,“那我不要甚信物了,反正我認定你這人了,表哥你拿去當了吧。”
他不是還要準備今年的鄉試麼,筆墨紙硯那樣不需要銀錢。
“不可亂說,這是我送你的定親信物當什麼當。婚姻大事豈可兒戲,是我錯了,我不該逗你,你喜歡以後表哥送你更好的。”
方朝耀說到後面意識到自己有些嚴肅較真,語氣瞬間又軟了下來。
王筠羞紅了臉低下頭,細聲道:“表哥在江員外家教書,賺錢也不易,我才不要那麼多首飾呢,再說阿筠以後想自己掙錢買。”
王筠在心裡已經暗自下定決心要和舅舅她們學做糖水,以後也能有手藝謀生。
“好,我的阿筠有志向,但我還是要給阿筠買,賺錢就是要養家……”方朝耀滿眼欣賞的望向她,說着說着就臉頰發燙,不自然道:“疼媳婦的。”
媳婦。
王筠心下暗喜面上卻又羞又燙,想到表哥一路上來定然又累又餓了。
“表哥你今晚就住這兒吧,我叫人收拾房間好不好,你餓不餓,我讓人給你做吃的。”
方朝耀一到亦州就來了籠雪巷,還真是有些餓了,他本想這幾日住客棧的,但未來媳婦既然這麼提了,他可不打算拒絕。
“那我便不推辭了,多謝阿筠收留表哥,叨擾了。”
方朝耀似模似樣的給她作了一揖,王筠被他逗笑。
“表哥好生客氣,走吧。”
說着,兩人并肩擡腳出門就見原先出來的幾人正趴在門前偷聽偷看,被當場抓了包。
“阿姐。”王筠甜甜喚了聲,滿臉羞澀。
王簪有喜有憂,更多的還是為她們感到高興。
“阿筠你和阿信留下帶方表哥下去休息吧,阿姐和舅舅他們去看看鋪子。”
留下宋尋信是因為他二人還沒正式定親,交換庚貼,不想讓人說閑話。
“叨擾了。”方朝耀更是滿面春風掩不住喜意,朝着幾人作揖。
攢蜜糖水鋪開張在既,也有不少事要準備呢,王筠點了點頭,帶着方朝耀去了前院的北廂房。
王簪和舅舅他們坐馬車去了鋪子一待便是大半天,拾錢先回來傳話讓王簪她們先去探芳樓,餘潤下值了就過去。
王簪叫人回去告知妹妹和方朝耀就和舅舅一家先去了探芳樓,拾錢早就訂好了上等廂房,上回餘潤就帶着王簪來過探芳樓,掌櫃的自是記得。
這娘子可是餘通判的外室,掌櫃的自然有眼力見,親自招待熱珞的很。
餘潤來時在值房把官服換了,身着棗紅底箭袖圓領袍,身姿欣長貴氣儒雅,長得更是難得周正的好容貌,宋淮揚和安春宜本來還很忐忑緊張的,但又覺得這輩子能和官老爺同桌吃飯值了,不想見到了餘潤以後才發現他為人沒什麼架子還很随和。
先前他們也是聽說過,餘潤一上任就去了各縣巡田修壩,現又破了兩樁命案還主張農戶多種果樹,花樹等,故才來亦州幾個月而已就有了官聲。
一頓飯下來,月上枝頭。
馬車在街道緩緩行駛,車廂裡餘潤和王簪中間隔着張矮幾,桌上放着餘潤從府衙拿回來的案卷和幾本他常看的書籍。
王簪順手拿了一本雜記來看,她才剛認字沒幾天遇到不會的字就直接問他,餘潤在看新得的詩集。
看着看着兩人同時擡頭,王簪手指着字先出了聲:“餘潤,這念什麼?”
“辄,簪簪真笨。”餘潤語氣寵溺,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我才不笨,定是你這師長教的不稱職。”王簪撇了撇嘴,不太服氣的樣子。
餘潤笑了,“你這是跟誰學的這麼賴。”
王簪悶哼一聲,揚起下巴,“這你别管。”
燭光籠罩在她身上,餘潤清楚的看見她嬌俏靈動的模樣,他喜歡王簪此刻的樣子。
“好好,我不管行了吧。”
說着似是想起什麼,今日方朝耀上亦州欲求娶她妹妹,餘潤這人難得起了八卦之心。
“你那方表兄與你妹妹的事順利麼,我怎麼瞧着你舅舅他好像不太想搭理方秀才?”方朝耀一手好字他可是見過的,餘潤很欣賞他。
“舅舅已經同意了,不想搭理方表兄估計是還不習慣吧。”
王簪其實也能理解舅舅的心情,他是舍不得阿筠,擔心她的以後,不過隻要阿筠高興就好,畢竟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