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潔做了個夢。
夢到她去找爹爹,但爹爹的院子裡圍了許多人,連娘親也在。
玉潔謹慎地蹭過去:“你是娘親還是姨母?”
娘親似乎愣住了,随後摸了摸她的頭:“潔兒說什麼胡話呢?你姨母她已經......”話音未落,娘親便轉過臉去,哽咽了。
玉潔并未參透她的未盡之意,她想去找爹爹了。
周圍人雖多,卻無人攔她,直到快要進了院子,有個小小少年沖過來拉住了她:“你不能去,爹爹生病了。”
“哥哥為何攔着我?爹爹病了,我更該去了。”玉潔有些昏沉,反應過來時,聽不懂的話已出了口。
祖母和娘親也圍了過來,祖母哭得很傷心:“潔兒莫去了,那是瘟疫,能不能挺過去,那是他的命,再搭上一個你,讓祖母怎麼活啊?”
但玉潔已經走在了前頭,離他們有了些距離,回頭道:“我一定要去,那才是我該做的事。”
家人們的面容已經漸漸模糊了,玉潔有些恍惚:父親的院子,有這麼大嗎?
玉潔又走了兩步,來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
有一個老爺爺站在她面前:“你學醫所求為何?”
玉潔:?
學什麼?
“學了醫,便可以救我的家人了。”這又是誰在說話?
老爺爺看着玉潔,隻是那視線卻落在玉潔的頭頂,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姑娘,醒醒——”
玉潔歇了一個時辰,被徐媽媽喚醒時,還迷迷瞪瞪的,好在洗漱更衣不用她自己動手。
“媽媽,醫是什麼?”玉潔清醒了一會兒,忽然問道。
徐媽媽愣了愣,遲疑地舉起手裡的中衣:“姑娘可是說的這衣裳?”
玉潔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聞言,張開手,方便徐媽媽為她換上。
時間把握的剛剛好,玉潔方收拾妥當,紅螺便來喚她們了,于是,玉潔便和沈令衡一道往殿外走。
殿外已備好了軟轎,沈皇後不放心讓兩人單獨坐轎子,便隻備了一頂,索性軟轎夠大,她帶着兩個孩子也坐得開。
玉潔又被沈皇後抱在懷裡:“潔兒可休息好了?”
玉潔點點頭:“那床可舒服了,我還做了個夢。”
“哦?潔兒做了什麼夢?”沈皇後頗為好奇地問道。
玉潔絞盡腦汁地回想了一會兒,猶豫道:“好像夢到了姨母......”
沈皇後笑了,又問:“哦?夢到姨母怎麼了?”
“不記得了,”玉潔搖頭,“好像是問我要不要學什麼。”
“原來如此,咱們潔兒真是好學呢!連睡夢中都記着學習。”沈皇後誇了玉潔一通,又轉過頭,看着沈令衡,“聽紫竹說,衡兒中午未曾歇息?”
沈令衡颔首:“是,書房内不少書,一時看得入迷了。”
“愛看書是好事,但也别為此耽誤了休息,”沈皇後叮囑道,“一會請過了安,回去歇一會。”
沈令衡應下了。
軟轎在慈甯宮外頭停下了,沈皇後抱着玉潔下了轎子,行至宮門口,便将玉潔放了下來,為她撫平了衣裳上的褶皺,這才牽着兩人一道往正殿走。
早有宮女進去通報過,這一路便順暢地進去了,進了殿,隻有坐在上首的皇太後溫氏,以及坐在她下首的一個小男孩。
沈皇後帶着兩人給溫太後請安。
那小男孩也起身給沈皇後請安。
溫太後将玉潔和沈令衡叫到了自己跟前,端詳片刻,笑着對已經落座的沈皇後贊道:“年節時令衡随她母親進宮,來給哀家請安時規矩便是極好,這過了大半年,是越發出色了。”
沈皇後笑道:“正是呢,臣妾母親和嫂嫂都說這孩子踏實上進,是個沉穩的。”
“上進便好,日後帶着珝兒一塊兒上進,”溫太後很滿意,“你是她表姐,珝兒若是不聽你的,你隻管教訓她。”
沈令衡連道不敢:“臣女上回入宮,帶着三公主一道玩耍,公主好學的很,許多問題連臣女都被難倒了,臣女回府後纏着父親母親問了許久,隻等着下次入宮能解答好公主的疑問呢。”
溫太後爽朗地笑了:“好好好,一會兒珝兒過來,你們自去探讨。”說着,她轉頭對沈皇後道,“珝兒苦夏,這些日子起床時總是要鬧騰上一會兒,這會還在側殿磨叽呢!”
沈皇後忙道:“珝兒身子骨弱,勞煩母後費心照顧了。”
溫太後笑笑:“哪就費心了?不過是多動動嘴皮子,讓連翹幾個多跑幾趟罷了。”
沈皇後笑而不語,慈甯宮中的事,她或多或少都知道些,溫太後說是動動嘴皮,可實際上讓她親自養也隻不過如此了,甚至因為要分心處理宮務,都做不到如此貼心。
“這孩子,便是和珝兒同一日生的吧?瞧着真有福氣。”
沈皇後擡眼,隻見溫太後已經将玉潔抱了起來,她笑着附和道:“正是,潔兒是臣妾妹妹的女兒,初二傍晚生的,比珝兒小半日。”
“原來如此,你妹妹與你像,潔兒與珝兒也頗有些相似,這真是難得的緣分啊!”溫太後捏捏玉潔的臉,“往後潔兒便跟着珝兒一道學習了,有不懂的隻管問她,可好?”
可是娘親讓自己好好學□□不懂的好為她解答啊!
玉潔不解地眨眨眼,但是娘親不在,也沒人回答她的疑問,她隻好先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