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父皇原本想給她取個“丫”字,毫無寓意,就是個丫頭的意思,她真是想不明白,父皇怎麼能這麼讨厭她。
給女兒取這麼個名字,他臉上有光嗎?
還好母後給攔了,父皇這才改成了“芽”,雖然好聽,但和劉琦劉珝比起來,實在是拿不上台面。
母妃、母妃更是恨不得沒有她!
生的是女兒,她那一心求子的母妃就瘋了,她出生後根本沒人管,下人都是人精,王府裡無人在意的嬰兒,多的是悄無聲息就夭折了的。
若不是母後嫁了過來,懲戒了刁奴,換上了厚道的乳母丫鬟,她根本活不下來。
想起這些不堪的往事,劉芽忍不住眼淚,用帕子拭了拭淚。
蘇嬷嬷瞧不過眼,開口道:“既然要換,林姑娘的位置便空出來了,不若沈姑娘坐過來,袁姑娘坐沈姑娘的位置。”
劉芽點點頭:“多謝嬷嬷。”
于是蘇嬷嬷去幫兩人換了位置。
劉琦看着暗中垂淚的劉芽不痛快,冷哼一聲:“大皇姐這是做什麼?不是問過你了?你都同意了,這會又這個樣子!”
劉芽皺眉:“什麼事都如了你的願了,你管我什麼樣子?”
“你——”劉琦暴怒,随即譏笑道,“皇姐以為自己落幾滴淚,父皇就會向着你了?”
坐在新位置的玉潔正渾身不自在呢,聽了兩人的争執,憂愁極了。無論如何,這場紛争都是因為劉琦要她換位置引起的,最後鬧大了,她不可能脫身。
玉潔想了想,大着膽子去扯劉琦的袖子,看得宋溫玉膽戰心驚的,二公主最不喜有人碰她了。
劉琦的盛怒被驟然打斷,她看了一眼玉潔的小身闆,最終還是沒對她發火,父皇說了,林家姑娘還太小,不能由着她胡鬧。
劉琦将袖子抽了出來,哼道:“你有什麼事?”
玉潔想了想,道:“先生快來了,我有些問題不會,公主可以指點一下我嗎?”
劉琦見玉潔滿臉崇拜地模樣,很是受用,但她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她驕矜地沖宋溫玉揚了揚下巴:“我也不會,溫玉,你來教她。”
玉潔滿頭問号,為什麼不會?你不是進學兩年了?
眼見她還要繼續去與劉芽理論,玉潔隻好硬着頭皮直接勸:“公主,你們都是皇上的女兒,皇上對你們都是一視同仁的,何必在這讀書地方鬧出這麼大事?皇上知道了會為難的呀?”
不過這話似乎兩位當事人都不認同。
劉芽垂頭,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倒是不吭聲了。
劉琦則直接道:“不是,父皇最疼的是我!”
這是可以直接說出來的嗎?玉潔滿頭問号,不過還是順着劉琦的話道:“正是因為皇上疼公主,才更不該在尚書房争執了,旁邊就是皇子們授課的地兒,傳了出去,皇上多為難呀!”
這話劉琦倒是聽進去了,見劉芽又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也沒興緻再去挑她的刺,這才回了座位坐好了。
授課先生來得非常巧,衆人剛一坐好,這位滿頭白發的老先生便進來了。
玉潔甚至有些懷疑老先生是不是在門外站了好些時候了,就等着裡面的争端解決。
玉潔歎了口氣,難怪母親說宮裡個個是人精,讓她一定要小心,莫要着了道。
老先生人精歸人精,學問倒是頂頂好的。
他先檢查了前日布置的功課,随後要給幾人劃定了新的文章讓她們背誦,這才來檢查玉潔和沈令衡的進度。
原來的幾位貴女除了宋溫玉都不太會念書,因此老先生對從小開蒙的玉潔和沈令衡皆是萬般滿意。
玉潔也很滿意,她本以為宮裡的功課很是深奧,頗有些不安,如今看來,還是很輕松的。
雖然玉潔每天都擔心大公主和二公主起沖突波及自己,但是除了第一天,後續兩人便再未起過沖突。
頭一回的沖突,玉潔聽沈皇後說,皇帝口頭上訓斥了劉琦,罰了宋溫玉,沈皇後賞賜了些東西給劉芽,這事便算翻篇了,并未有玉潔什麼事。
玉潔這才松了口氣。
況且除了上午所有人都在一處上課,其餘時間各人有各人的課業安排,并不在一處上課。
劉珝在養病,宮中并沒有玉潔的同齡人,因此她上了幾天一對一的課程,很是惬意。
如此過了五日,玉潔回坤甯宮時聽沈皇後說劉珝的風寒已經痊愈,第二日便會上課了,便又開始焦慮起來。
她想,若是劉琦和劉珝起了争執,她可該如何是好啊!
宋溫玉之前便因為劉琦的事情被罰了,她感覺自己和沈令衡有些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