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瑞回了慈甯宮,先去給溫太後請安。
“瑞兒今日是碰到什麼有趣的事了?這般開心?”溫太後一眼便看出劉瑞的不同來。
劉瑞擡手摸了摸臉,這才發現,他的笑容竟是挂了一路,劉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也不知道從禦花園到慈甯宮這段路有沒有被人看見,這樣實在是有些奇怪。
溫太後将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笑道:“這孩子,笑着都好好看呀,你這年紀,就該多笑笑。”
劉瑞嘴角又扯出一絲笑容,隻是與方才的真情流露差得多了,他在溫太後身邊坐了,輕聲道:“孫兒今日碰見了林姑娘,她與孫兒說了她弟弟的事,聽着挺有意思的。”
溫太後笑意加深:“這孩子說話确實有意思,再是稀松平常的事,到她嘴裡說一圈,總能勾得人心癢癢的,哀家聽着也歡喜。”
劉瑞點點頭,深以為然,他之前可不覺得剛出生的小孩可愛,可是聽玉潔一說,他是恨不得跟着她去林府好生看看了。
劉瑞這麼想的,也這麼說了:“皇祖母,孫兒可不可以去林府看看林姑娘的弟弟呀?”
溫太後有些吃驚:“瑞兒怎麼突然這麼想?”
“就想去看看。”劉瑞低聲道,想了想,又說,“若是不合适就算了。”
溫太後頓時便心軟了,劉瑞三歲時被抱到她膝下,這麼多年從未提過什麼要求,好不容易提一次,溫太後說什麼也得答應了。
她沉吟片刻,道:“自然是可以的,隻是也不好随意上門,這樣吧,待小公子滿月時,我給你們準一天假,你帶着珝兒和晗兒一道出去走走。”
劉瑞眼前一亮:“多謝皇祖母!”
溫太後看着終于有了些稚子之态的劉瑞,欣慰極了。
劉珝也要一同去,自然要與皇帝與皇後知會一聲的,這等小事,皇帝自然不會與母親唱反調,而沈皇後那兒,頗有些憂心劉珝的身體。
隻是擔心歸擔心,沈皇後心裡也清楚,劉珝是該多出去走走的,總歸去的是她親姨母家,乳母嬷嬷都會跟着的,能出什麼岔子?
如此一想,倒是放了心,隻派人往林府去了信,免得驟然上門,人家沒個準備。
第二日上課,玉潔依舊去了校場,有些意外的,在這兒看到了明安郡主,互相見過了禮,明安郡主主動道:“昨夜聽雍世子說了林姑娘習劍的事宜,聽着有趣,今日便來與林姑娘一道,見見世面了。”
玉潔雖驚訝,卻也覺得正常:“郡主是冠勇侯的女兒,該讓臣女領教一番才是。”楚将軍被追封為冠勇侯。
明安郡主笑着搖頭:“雖說我父親骁勇善戰,母親亦是巾帼不讓須眉,可我倒不擅長這些,父親教我騎馬教了三年,我也隻能堪堪在馬上坐穩罷了,說出去,真是讓人笑話死了。”
“郡主說笑了,郡主文采出衆,侯爺與毓昌郡主定是為您感到自豪的。”
明安郡主淺淺笑着,目光卻甚是堅定:“我想要接下父親的衣缽,若是連馬都上不了,劍都提不動,自是不成的,我當加倍努力。”
玉潔有些觸動,明安郡主想為将帥......難度大是大,可也不是沒可能的,遠的不說,撫養着明安郡主的溫太後,年輕時便是北疆的将領。
不論明安郡主能走到何種程度,起碼,有這份心,她便已經上路了。
玉潔誠懇道:“您有此心,想來将來能取得讓您滿意的結果。”明安郡主能順着先輩的路走下去,而她自己,連路都找不着。
若是她能成為這個先輩,為後人闖出一條道路呢?
玉潔笑了,這實在是癡心妄想了。
“人來齊了?”齊先生看清楚了人,詫異道,“明安郡主?您可不常來校場呀?”
齊先生曾是冠勇侯的副将,他對明安郡主也有些了解,自然知道這位是個喜靜不喜動的性子。
“我是大将軍的女兒,自然不能丢了他的臉。”明安郡主堅定道。
齊先生在心中過了一遍這話,便有了計較,轉頭問玉潔:“二公主呢?”
玉潔上午的時候聽宋溫玉說了:“二公主昨日摔了手,今日告假了。”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手心破了皮,宋賢妃緊張,拘着劉琦在宮中養傷。
齊先生颔首,問她道:“林姑娘想了一宿,應當想明白自己為何跟着我學劍術了吧?”
玉潔點頭:“我随先生所學,是為了強身健體,如今學了,日後便是不學了,也能靠着這些動作強身健體。”
“嗯,正是如此,勤練才能有效果。”齊先生贊許道,雖是可惜了這樣一個好苗子,但這是她能走的最穩妥的路,書香門第與将門是不同的。
齊先生的目光落在了明安郡主的身上:“郡主肯來校場,想必是心中已有決定了,那我們便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