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遠處傳來尖叫聲,玉潔一驚,連忙看了過去,靠近他們的岸邊,圍着一群人,她也看不真切。
隻是那聲音她是認得的,是紅纓的聲音。
今日紅纓是留在坤甯宮的,陪着她出來的是墨竹,為什麼紅纓會出現在禦花園的湖邊?
玉潔看向劉瑞,對方自然是聽見了這聲音的,但從對方的神情中看不到任何異樣。
劉瑞對上玉潔有些不安的目光,柔聲道:“許是禦花園的小宮女鬧出的動靜,不必擔憂。”
玉潔卻無法淡然:“世子,那人我認識,我想過去看看。”
劉瑞沉默,劃船的小太監看着他,等他拿主意。
那邊的動靜越來越大了,玉潔沒再聽到紅纓的聲音,卻聽到了另一個耳熟的聲音——是沈令衡身邊的錦繡。
玉潔越發不安了,她焦急地看向劉瑞,催促道:“世子!”
劉瑞抿了抿唇,他聽到了二皇子的聲音,雖不知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他對二皇子的了解,這事是無法善了的。
劉瑞沖小太監揚了揚下巴:“過去吧!”
小太監得了吩咐,便也不拖延,小船迅速往岸邊靠去。
玉潔等不及船停穩,急急跳到了岸邊,劉瑞也跟着跳了過去,對小太監道:“快去尋皇祖母!”
随後又追上往假山後沖過去的玉潔,拉住她的衣袖,低聲道:“是二皇子,當心些。”
玉潔點了點頭,待看到假山後的場景了,“當心”二字,早便抛之腦後了。
早上還活潑亂跳的紅纓,這會兒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了,她的後腦勺處一攤血,不遠處的假山石塊上,也沾了血迹。
玉潔忍者氣給二皇子行了禮,劉瑞擋在她前頭,道:“二皇子,這會兒正是上課的時辰,您為何在此處?”
二皇子聞言,盛怒的表情一僵,氣勢也弱了些,強撐着訓斥道:“這與你何幹?你們不是賞荷嗎?這麼賞到這兒來了?”
劉瑞淡淡道:“皇祖母在禦花園設宴,可沒規定必須在哪一處呆着呀!二皇子還未說,你在這兒做什麼呢?怎麼和坤甯宮的宮女們置上氣了?”
“本殿走這兒路過,叫這賤婢給沖撞了,便推了一把,誰知道就那麼輕輕一推,就成這樣了,真是晦氣!”二皇子面露不屑地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紅纓,高高在上的眼神仿若在看死物。
饒是被劉瑞擋在了前頭,玉潔也忍不住了,她譏諷道:“素來聽說二皇子功夫極好,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二皇子揚眉,這話似乎是在誇他,隻是聽起來又有一絲絲不對勁,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打斷這小姑娘。
玉潔不管她如何想的,忽略掉劉瑞和坤甯宮宮女暗中遞過來的眼神,道:“若非如此,怎得就從尚書房瞬間蹿到禦花園,還讓坤甯宮的宮女都避之不及呢?”
她可了解紅纓姐姐了,紅纓姐姐做事細緻,進了宮裡更是事事小心,二皇子若是正常走動,怎麼可能被撞上,說不定,是這二皇子自己蹿出來的。
她早就聽姨母說了,二皇子本就被貴妃寵壞了,脾氣極差,比二公主還差;外祖父接任了冠勇侯的鎮北大将軍一職後,母子倆更是無法無天了。
卻不想,竟然如此視人命為草芥。
“你——”二皇子被人當面諷刺,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轉過彎來之後,便是勃然大怒,當即沖過來便要對玉潔動手。
此刻,别說面前隻是皇後的外甥女,便是皇後本人來了,他也要先動了手再說。
“二皇兄這是在幹什麼?”劉瑞拉着玉潔避開了,劉琦這時也過來了,她在湖中央碰着了要回去報信的小太監,聽說這兒出了亂子,便立即過來了。
她掃了現場一眼,冷哼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将那小宮女送回去,請了醫師給瞧瞧?”
二皇子目光陰鸷地盯着劉琦,随手撿了塊石子朝紅纓身旁的錦繡扔去,他力氣不小,錦繡猝不及防被砸到了肩膀,疼得面色煞白,旁人一時間也不敢動作。
見二皇子不搭理自己,劉琦哪會忍下自己這口氣,順手抄起一塊石子,朝着二皇子便扔了過去。
沒砸到人,倒不是劉琦沒扔準,而是叫跟着二皇子的太監給擋下來,劉琦冷笑道:“原來是個活的!方才怎麼不見你站出來,怕不是巴不得二皇兄闖禍!”
“閉嘴!”二皇子陰沉地看着劉琦,“劉琦,我忍你很久了!别以為我不敢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