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課程結束後，玉潔便回了府，自然是在春晖院裡用的晚膳。

飯後，葉氏将新竹喚到玉潔跟前，手搭着玉潔的肩膀，蹲下來問她道：“潔兒，這是新竹，日後她跟着你身邊，可好？”

雖然尚未長開，但眉眼如畫、唇紅齒白的新竹瞧着便讓人歡喜，她雖是低垂着頭，卻不妨礙矮上一頭的玉潔看得清楚，她還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小姑娘呢！

玉潔看得眼前一亮，連連點頭：“祖母，新竹姐姐也會陪我一道進宮嗎？”

葉氏低聲笑道：“傻孩子，新竹還小呢，等你們再大些，她再随你進宮去。”

“再大些是多大呀？”玉潔有些可惜。

葉氏沉吟片刻，回答道：“等你滿了十歲吧，這幾年隻能你回了府，再來尋她一道玩了。”

玉潔聞言，泥鳅似地從葉氏懷裡脫了身，湊到了新竹面前：“新竹姐姐，我們去玩吧！”

新竹看着玉潔的眼睛，對方眼裡毫不掩飾的欣賞與喜愛讓她心中的忐忑消散了大辦，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輕輕地道：“姑娘，喚奴婢的名字便是。”

玉潔有些疑惑，問：“為何？你看起來比我大呀！”

葉氏忍不住笑了，輕聲對玉潔道：“潔兒，平日裡你喊我身邊、你母親身邊的丫鬟為姐姐自是可以的，因為她們是長輩身邊的人，新竹是你身邊的人，你就不要一口一個姐姐了，沒得把新竹給叫老了。”

長輩身邊的人要叫姐姐，自己身邊的人不能叫姐姐？玉潔眨眨眼，在心裡記下了。

“祖母，我明白了，新竹是我身邊的人，我肯定會護好她的！”她也終于有自己的人了，玉潔感到很開心。

葉氏笑着點了點頭。

新竹長得好看，說話也好聽，還知道許多玉潔不知道的事，玉潔很喜歡和她說話，被林向誠接回去的時候，還有些戀戀不舍的。

沈端怿在含晖院候着她，她早便聽說了玉潔很是喜愛新竹，心裡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新竹這丫鬟，她早上給葉氏請安時見過了，規矩好，是個通透的，在葉氏身邊呆上幾年，往後定是個可用的。既然決定以後讓她來當玉潔的大丫鬟了，那玉潔喜歡便是最好不過了。

沈端怿第三次聽玉潔提起新竹時，忍不住道：“潔兒這麼喜歡新竹呀？”

玉潔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新竹是我的人，我當然喜歡她啦！”

沈端怿好笑，含晖院現在還有四個小丫鬟在呢，不也是給你的人？也沒見你這麼喜歡。

“母親也給潔兒挑了個伴呢，是紅纓的娘家侄女，叫歲兒。”沈端怿觀察着玉潔的神色。

果然見她眼前一亮，沈端怿繼續道：“她與新竹，若無意外，日後便是你的大丫鬟，潔兒便是更喜歡新竹些，明面上也要做到一碗水端平，潔兒可懂了？”

玉潔不滿道：“母親，歲兒是紅纓姐姐的侄女，我對她們自然都是喜歡的，怎麼會偏心呢？”

沈端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偏心又怎是自己能控制的呢？便是她，也不能保證一碗水端平。

隻是玉潔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樣，沈端怿還是不忍打擊她，便道：“那潔兒可要說到做到。”

“那是自然！”玉潔伸出小拇指，“母親，我們拉勾。”

翌日一早，沈端怿帶着玉潔去給葉氏請了安，便前往沈府，玉潔要在沈府小住，沈端怿卻不會，她要掌着中饋，還有小兒子要照顧，要等正日子，再來給沈老夫人祝壽了。

況且兩家同在京中，外嫁女祝壽還要回娘家住的話，不說沈家會不會答應，連規矩少些的林家，都未必能點頭。

這是玉潔頭一回來沈府，從前她年紀小，擔心帶她去人多的地方染了濁氣，因此，不論是年節走動還是各家宴會，沈端怿都不會帶她出門。

沈家占地不小，從前朝便積累的底蘊，林家是比不得的，這兒的一草一木，都展現着底蘊。

沈端怿帶着玉潔進了青竹居，這兒是沈老夫人的居所，沈老夫人叫人收拾了西跨院給玉潔住，又召了家中子弟叫玉潔來認一認人。

今日休沐，青竹居中熱鬧極了。

沈首輔與沈老夫人端坐在正上首，沈首輔面色嚴肅，玉潔俏生生地喚了一聲“外祖父”後，他才微微點頭，神色稍稍和緩了些：“玉潔在府上小住，有什麼不習慣的，隻管與祖父說。”

玉潔應了，又去喚沈老夫人，和沈首輔相比，沈老夫人則和藹多了，可與平日在自個兒府上見着沈老夫人時比較，還是疏離了許多。

玉潔不知不覺也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