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月,玉潔每日都苦讀到深夜,才堪堪将慧遠大師整理的醫書看完了。
而關于天南星的部分,倒不是沒有,而是過于瑣碎,這裡記一點,那裡記一點,并且彼此沖突。
時而是補藥,時而是毒藥,連個模樣也沒有記載。
至于詢問慧遠大師的事,玉潔不想貿然去問,好在得了慧遠大師允許,能去借閱玉華寺中的書籍。
先在書中找找,屆時再問,才好問到點子上。
翌日,玉潔将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交給了溫太後。
溫太後擰眉看了良久:“又是毒藥又是補藥……這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藥?”
玉潔分析道:“這種藥一般是與其他藥搭配才能造成不同的效果,就像人參,正常使用是補藥,若是和蘿蔔混在一起倒是沒了效果。”
溫太後颔首:“是這個道理,依你看,那玉佩中的丹方,是何作用呢?”
玉潔謹慎道:“實在是不好說,混在一處作成香包,殺人于無形與滋補身體都是合理的。”
“若是能尋些天南星來,或許可以試試,就是不知道天南星到底是什麼樣子。”玉潔一派認真模樣。
溫太後尚未說話,劉瑞便第一個不同意:“不成,萬一是毒藥呢,帶上幾日,突然毒發身亡,後悔都來不及。”
溫太後呵呵一笑,道:“是這個理,萬不可胡來。”
見他們都說的認真,玉潔也認真應下了:“太後娘娘放心,臣女惜命着呢!”
惜命歸惜命,該查的還是得接着查,接下來的時間,玉潔又馬不停蹄地翻看藏書閣的書籍。
隻是藏書閣中的藏書之多,并不是一時半會能翻看完的,書才看了一半,倒是先迎來了玉潔的生辰。
京中的賀禮早早便到了,首飾頭面、數套簇新的衣裳,并幾樣新奇的小玩意,其中有一樣是林向誠親手做的蓮花擺件,有數種形态變化,玉潔喜歡極了。
一同而來的還有家中的來信。
前些日子的府試已出了結果,玉清順利通過了,玉流過于緊張了,發揮失常,未過,但好在年紀小,耽擱得起。
家中無人責備他,但玉流自己很是低落。
玉潔心中有數,玉流從小遇事了便容易緊張,之前縣試便緊張的不行,好在試題不難,順利通過了。
如此看來,玉流的心性不好好磨練一番,日後想要金榜題名,是要費上一番波折了。
哥哥們的教育有父親負責,玉潔寫了信,恭賀了二哥,安慰了三哥,便不再琢磨了。
讓玉潔更為驚喜的是,沈端怿在信中說,過些日子要與林向誠一道過來看她。
此事自然是需要溫太後同意的,在京中也需要沈皇後的首肯,如今雖尚未進宮與沈皇後說道此事,但玉潔料想,沈皇後應當是不會拒絕的。
玉潔想了想,決定趁着生辰那日,求了溫太後,隻要溫太後同意了,宮裡自然是更不會拒絕了。
溫太後對玉潔的生辰也很看重,早幾日便開始琢磨了。
隻是人在寺中,也不好大肆慶祝。
最後幹脆問了玉潔的意見,答應了那日帶他們幾個進城去玩,又命人在玉城最大的酒樓定了一桌好菜。
轉眼便是生辰當日,玉潔難得穿上了大紅團錦窄袖衣裳,下面搭了條同色的煙紗散花裙,整個人都的氣場都與平常截然不同了。
這套衣裳是溫太後一早吩咐人拿了宮裡送來的新料子趕制出來的,就為了生辰這日穿。
與平日裡打扮不同的玉潔一進門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溫太後含笑道:“這身果然好看,襯膚色,顯得精神極了。”
陸嬷嬷笑着附和道:“過生辰嘛,就該穿得喜慶些。”
溫太後将玉潔招至身前,讓陸嬷嬷取來了梳妝匣中最底下的镂空牡丹形紅珊瑚宮絹,親手為玉潔戴上。
目光中滿是慈愛:“這是給你的生辰禮,果然,這絹花正是襯你。”
玉潔笑着謝過了溫太後。
明安郡主一身鵝黃織錦緞長裙,笑着拉着玉潔說道:“這身可真好看,從前沒見過你穿大紅色,今日一穿,我與世子都成了你的護衛了。”
早年在宮裡時,因為劉琦愛穿紅衣,她性格霸道,除了劉珝會特意穿紅衣氣她,旁人都會特意避開紅色。
溫太後笑道:“不錯,以後回了京中,讓你母親多給你做幾套顔色鮮豔的衣裳,年紀輕輕的,正适合這般顔色。”
正說着話,劉瑞也收拾好過來了,他一身從未見過的衣裳,玄色刻花錦紋的圓領錦袍,與玉潔站在一塊,說不出的适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