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有些惱怒了,低聲呵斥道:“你是哪家的孩子?這麼小,學着曾家做派?丢不丢人?”
玉潔弄清了其中關系,便松開了手。
丢人?這兒也沒别人。
王家與張家密謀奪嫡的事已是證據确鑿,至今未動他們,是為了釣出其他大魚。
李家與王家聯姻,曾家唯世家馬首是瞻,這兩家,在玉潔眼中,同樣是大魚。
李姑娘曉得自己打不過她,一甩袖,氣沖沖走了。
曾夫人遲疑地看了劉瑞一樣,這幾人好生奇怪,對她這個縣令夫人客客氣氣,對李家倒是也不見尊重。
隻是曾夫人未曾想過前來禮佛的溫太後幾人會來城裡逛街,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為什麼,隻好轉頭跟上了李姑娘。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對面的茶鋪,立刻有喬裝打扮成平民百姓的侍衛跟了上去。
溫太後這才到了玉潔跟前:“沒吃虧吧?”
玉潔與明安郡主俱是搖了搖頭,劉瑞心中委屈,忍不住道:“祖母,你方才去哪了啊?那李姑娘好不講理,将我看中的耳墜搶走了。”
溫太後忍俊不禁:“再看看别的嘛!那耳墜又用不上。”
劉瑞掃了一眼玉潔光滑的耳垂,癟着嘴不說話了。
玉潔叫他瞧得莫名其妙,深怕他又去挑一對耳墜,連忙順手拿了個白玉腰帶,道:“我記得你有一身月白錦袍,配這腰帶正好。”
劉瑞受寵若驚地接了過來:“嗯嗯,好看的。”
溫太後偷笑,那月白色的錦袍,劉瑞覺得顔色太淡了些,做出來之後,就穿過一回,這下,她倒要看看往後劉瑞還穿不穿了。
明安郡主笑道:“還是你這眼光好,我們也去挑一挑吧?”
玉潔本想趕快離開這裡了,見明安郡主一副興緻昂揚的模樣,便也不好開口掃興,隻好陪着她挑了一對玉佩。
明安郡主将青蓮雙魚玉佩給了玉潔,冰花芙蓉玉佩留給了自己:“正好,我們一人一個。”
劉瑞暗中瞟了幾眼那玉佩,欲言又止。
幾人都挑好了,時辰也已經不早了,溫太後便帶他們回去了。
打探消息的侍衛已經回來了,隻是外頭不适合說話,一切等回了玉華寺再議。
路上,也少不得提及曾夫人與李姑娘的事。
便是一直都在忿忿的劉瑞也能看出這兩人,或者說這兩家間不同尋常。
“從前打聽來的消息,都說曾縣令一心為民,與玉城中的權貴并不熟稔,”溫太後心中冷笑,“他是寒門出身,與世家之間并無聯姻。”
若是謀求仕途,與屬地世家之間多些交往,也不算什麼大錯。
可偏偏,明面上,他們相敬如冰。
“許是圖謀着些見不得光的。”劉瑞摩挲着白玉腰帶,淡淡道。
溫太後亦是如此想的,颔首道:“之後讓解統領去查查王家的其他姻親。”
到了玉華寺,侍衛竊聽來的消息,也印證了他們的猜想。
至于旁的機密,李閣老與曾縣令,顯然是不會與家中女眷說的,唯一能肯定的是,女眷的态度,便是家中主事人的态度。
解柔立得了令便去吩咐底下人調查去了,除了李家,即将聯姻的顧家、王夫人的娘家安家,都少不得派人去細細查訪一番。
溫太後提筆将今日的發現寫了下來,預備讓人明日裡送回去,正欲讓人去問問玉潔要不要寫信,玉潔倒是先過來了。
“剛還提起你,明日裡送信回京裡,你可要寫封家書?”溫太後笑着道。
見她心情不錯的樣子,玉潔心中也稍稍安定下來,斟酌着将自己父母想來玉華寺看她的事與溫太後說了。
玉潔說完,遲遲沒等到溫太後的回應,玉潔的心又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去窺溫太後的神情:“太後娘娘?”
直到陸嬷嬷也低聲喚了她兩聲,溫太後這才恍然回過神來。
陸嬷嬷頗為擔憂地看着溫太後,她自是知道溫太後所想的,原本是想着讓溫太後有個精神寄托也無妨,可眼看着溫太後會為此失态,陸嬷嬷心裡也有些打鼓了。
也許,該與溫太後好好說一說了。
對上玉潔不安的神情,溫太後歎了口氣:“父母想念孩子,也是人之常情,我又怎會攔着?”
玉潔松了一口氣。
“往後兩月天氣正熱,出行不易,你父親又剛官複原職,事情不少,倒不如等九月裡,一來天氣涼爽,二來,王家那位四姑娘,九月十五及笄。”溫太後細細道。
陸嬷嬷聞言,心裡可算是輕松了些,還好,溫太後還記得正事。
玉潔好奇道:“四姑娘及笄,我們也要去嗎?”
溫太後點了點頭:“是呀,欲其亡,必令其狂,這體面,便先給他們了,屆時,你與瑞兒、晗兒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