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郡主補充道:“我與世子、兩位侍衛大哥都未曾聞到香味,江太醫也未聞出來,想來那第一匹鵝黃色玉華錦是有些奇怪的。”
溫太後思索片刻,對玉潔道:“尋個空屋子,将那些玉華錦拿木匣子分開裝了,你若要研究,拿到院子裡,戴上護具才可,也不許接觸太長時間,你若不答應,還是銷毀了為好。”
玉潔連忙答應了。
她自己也是惜命的,這隻有她聞出來了的香味不管有沒有問題,多小心些總沒錯,不然真出了事,可就悔之晚矣了。
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在溫太後帶幾人去山中戲水之前,王家四姑娘先過了小定,竟還是與顧家大公子結親,隻待及笄後定下婚期了。
溫太後聽了侍衛傳來的消息,冷笑道:“顧家還真是能忍!”
若沒有王大姑娘早年與顧大公子的親事,王四姑娘的身份與顧大公子也是相配的,可偏偏王家換了人。
顧家礙着面子不退親便罷了,竟還能忍下這口氣,溫太後都要佩服他們。
是想借親家的東風,還是想借機摻和進來,目前還沒有結論。
說來,不管王家是要奪嫡還是要謀反,有了實證,想要将王家的姻親都一網打盡,卻還是遠遠不夠的。
到底都是名聲在外的百年世家。
不過,能讓他們投鼠忌器,趁機削弱些勢力,也是好的。
溫太後聽過了,便也不在意了,帶着玉潔與明安郡主去了玉華山中的一處小池塘中。
解柔立派了侍衛踩過點,這處池水幹淨,深度也合适,正适合她們學。
至于劉瑞,由副統領帶着去了不遠處的另一處池塘,溫太後也放心。
玉潔一開始還有些害怕,但天氣實在炎熱,池水微涼,泡着的确舒服,玉潔到後面都舍不得出水了。
至于害怕,早便抛之腦後。
溫太後好笑似地看着踩在淺水處一動不動的玉潔:“這便偷上懶了?快跟着解統領去學去!”
玉潔看着被解柔立扶着,在水裡撲騰的明安郡主,心裡仍有些發怵,讨好似地看着溫太後:“太後娘娘,臣女再适應一會吧。”
“在水裡不動容易着涼,”溫太後不為所動,這也是她不下水的原因,年紀擺在這了,着涼了可不劃算,她對過來玩水的金葉道,“金葉,先帶着玉潔去學了再玩。”
金葉聽了,連忙遊了過來。
玉潔見她在水中來去自如的模樣,心裡隐隐有些羨慕,再加上泡水泡久了的确有些涼意,便沒躲開金葉伸過來的手。
這池塘一邊深一邊淺,但隻是對玉潔與明安郡主而言,最深的地方,成年女子若是站直了也隻能到胸腔。
金葉沒帶玉潔去深水區,而是到了玉潔身邊,站起身來,水隻到她的大腿。
她先告訴了玉潔一些注意事項,玉潔對這些記得很快,金葉見複述得一字不差,便放松了警惕。
豈料,她剛借着浮力托着玉潔的腹部将人托起,水淹到了玉潔的口鼻,玉潔便慌了神,方才記下的閉氣方法全忘了,水湧進了玉潔的口鼻。
玉潔掙紮起來,不深的水卻讓她嗆了好幾口水。
金葉忙将人撈了起來。
水糊了玉潔的眼睛,她剛要睜開眼睛便覺得澀澀的痛,溫太後發現了,在岸邊遞了張幹淨的手帕過來。
直到金葉幫她擦幹臉上的水,玉潔才敢睜開眼睛。
這樣一來,雖什麼都沒學會,但玉潔好歹不覺得涼了。
一時半會的,她也不敢再嘗試了,溫太後怕她這般呆着着涼,便讓她上了岸,在岸邊搭起的帳篷裡,換了身幹淨的衣裳。
明安郡主雖是提前嘗試了,但她那兒的進度也沒比玉潔快多少,倒是水比玉潔多喝了不少,這會也累了,叫解柔立抱上了岸,換衣裳去了。
解柔立教了一個時辰,也未見明安郡主有什麼進展,見她更衣去了,連連搖頭,對溫太後道:“還不如直接扔水裡,多扔幾次就會了。”
玉潔走過來,正好聽見這話,瞬間想起來她第一次上馬時解柔立放任劉琦抽了她的馬,下意識後退兩步。
溫太後見狀,好笑似地看着她:“解統領在開玩笑呢,不會扔你們下水的。”
玉潔卻不信,解柔立在她這兒是有前科的,溫太後在場她不扔,但哪天溫太後不在呢?
這般想着,玉潔湊到溫太後身邊,笑着問道:“太後娘娘,下回您還會來嗎?”
溫太後哈哈一笑,對解柔立道:“阿柔,玉潔這是不放心你哩。”
解柔立也不在意:“縣主是了解卑職的。”
溫太後将玉潔攬到身邊,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背,語重心長地對解柔立道:“她們還小呢,與我、與你是比不得的,我們當初艱苦,不也是為了她們這些後來人能輕松些嗎?”
解柔立抿了抿唇,目光掃過不遠處戲水的年輕侍衛,她們都是近兩年在戰場上立過功,又被選拔進金吾衛的。
雖然人數少,但她們能用與男子一樣的晉升方式,一步一步走上去。
不比她們當年,溫太後那時,朝中極度缺乏良才,溫太後的父親鎮守北疆,在邊關告急之時,被奸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