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郡主看向一旁的明安郡主,笑着道:“晗兒也一塊去吧。”
明安郡主詫異地擡眼,對上隆昌郡主的目光,目光中帶着些鼓勵,明安郡主沉默片刻,到底沒有拒絕。
她起身,跟着玉潔與劉瑞一道出去了。
路上,玉潔關切道:“阿晗,你怎麼了?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明安郡主一頓,下意識看了劉瑞一眼,随即搖頭:“沒事。”
玉潔看看劉瑞,又看看明安郡主,卻什麼也沒看出來,隻好暫且将此事放下,轉而問起了一旁引路的侍女:“不知府上的大太太是何情況?”
侍女苦笑道:“大太太情緒不甚穩定,縣主精通醫術,一看便知。”
劉瑞問道:“為何會如此?”
侍女猶豫道:“這……奴婢進府時便是如此,實在是不清楚。”
見侍女神色頗為緊張,恐是涉及些無法言說的舊事,玉潔便扯了扯劉瑞的袖子,攔住了還要繼續追問的劉瑞。
葉大太太居住的小院離葉老祖宗的院子極近,一進的小院,院子卻顯得空空蕩蕩的,灑掃丫鬟婆子們做完了清掃,便躲回了自己屋子裡頭。
院中幹幹淨淨的,顯然她們倒也未曾偷懶。
葉大太太在主屋,輕易從不出門,貼身伺候她的,除了當年陪房的媽媽,還有一個隆昌郡主撥來的丫鬟。
“世子來得可巧,大太太方才睡醒呢!”丫鬟笑吟吟地将人迎了進去。
劉瑞心中惴惴,不安地轉頭看了玉潔一眼,曉得她就跟在後面,才鼓起勇氣繞過屏風,頭一回見到了自己的外祖母。
隻一眼,他的眼眶便紅了。
眼前人鬓發花白,滿臉皺紋,看上去比方才見到的葉老祖宗還要老些,連玉潔見了,亦不由得皺緊了眉。
葉大太太對屋内多出來的人充耳不聞,注意力隻在自己懷中的一團錦被上,哼着些不知名的歌謠。
劉瑞的一聲“外祖母”,也沒能引起她的半分注意。
劉瑞惶然地看向玉潔,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玉潔下意識拍拍她的手背,安撫他,在不知曉葉大太太的性情前,她也不敢上前。
丫鬟紅着眼眶走到葉大太太身邊,道:“太太,世子、郡主與縣主來看望您了。”
葉大太太似乎想起了什麼,疑惑地擡頭,問道:“世子……世子?”
她的神情激動起來,似乎想起了什麼,就連懷中的布包掉落,都顧不上了。
玉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布包,左右翻看,隻是一條普通的錦被團成,沒什麼特别的。
“是,”丫鬟連忙扶住葉大太太,“是雍親王世子,咱們姑奶奶的孩子呀!”
“姑奶奶?我的椿兒才這般大——”葉大太太神色一變,狀似癫狂地四處尋找起來,“椿兒呢?我的椿兒呢?”
玉潔趕緊将布包遞到葉大太太跟前,葉大太太一把接了過去:“椿兒……椿兒,我的椿兒才這般大,她還沒出嫁呢!哪來的孩子?出去!都出去!”
葉大太太的狀态很不穩定,為了不再刺激她,玉潔隻好拉着劉瑞退了出來。
劉瑞神色悲戚,看着玉潔,手足無措道:“元夕,我……我該怎麼辦?”
玉潔沉思片刻,安慰他道:“世子,葉大太太并非排斥你,她隻是生病了,改日,我獨自來看看吧。”
“好……”
玉潔垂眸,忍不住回想起方才葉大太太的言行,不知為何,她總感覺怪怪的。
她以往也見過失心成瘋之人,雖也行為難以理喻,卻不似葉大太太這般,難以理喻中帶着些刻意。
見劉瑞悶悶不樂地回來了,一屋子人都沒個詫異的,隻好生安慰他們幾句,便各自散了。
夜晚,玉潔去了葉老太太屋子裡,葉老太太哭笑不得,笑罵她兩句,到底舍不得趕人,摟着人一道歇下了。
玉潔問起了葉大太太的情況。
顯然,葉老太太是知道的,隻是對劉瑞頗有顧慮:“潔兒,祖母告訴你了,你可别去世子跟前說。”
玉潔自然是應下了。
“我那大嫂是個苦命人,大哥早逝,隻留下了她和遺腹女,早些年還好,在母親的照拂下,母女倆相依為命,日子清閑卻也快活。”葉老太太娓娓道來。
忽然,話鋒一轉,“大嫂原本是想在寬城尋一戶家底殷實的人家,讓女兒嫁過去,也好相見,隻是後來,意外碰上了外出回京的雍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