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對上俞松年的一刻,宋知意大腦一片空白。
但又是異常平靜的。
俞松年的情緒一直都是那麼異于常人的淡定、冷靜,在他身上很少能看到什麼其他的情緒。
可是這次,宋知意卻看到在俞松年身上之前從沒有看見過的情緒。
——驚恐。
“你找到我了啊。”
宋知意緩緩開口道。
他其實也是有些害怕,害怕俞松年能夠找到他。
然而當這個事實真正出現的時候,他卻平靜了。
俞松年找到他了。
隻是這個結果了,不會再有别的了。
僅此而已。
“嗯,”俞松年先是愣了愣,接着眼神變得近乎扭曲,好半天再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找到哥哥了。”
“宋知意,該告訴的都告訴你了,”俞凱的聲音從那邊幽幽地傳來,“究竟應當如何做決定,我想你心裡最為清楚。”
“死老頭,你給我閉嘴!”俞松年大怒沖向俞凱,“你有什麼資格去替哥哥做決定?”接着他握住宋知意的手,顫顫巍巍地說道,“哥哥,你不要聽他的,他說的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感受到俞松年的手拉住了他的手,宋知意并沒有感受到如先前那般的溫暖。
他瞟了一眼俞松年,俞松年正死死地盯着他,仿佛想從宋知意的神情裡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像一個罪犯在等待着最終的判決。
宋知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放手吧,俞松年。”
晴天霹靂。
俞松年的神情竟肉眼可見的出現一絲慌張,又有着不敢确定地問道:“哥哥,你冷靜冷靜,我們是世界上對彼此最好的人啊,怎麼可以說放手就放手呢?”
“之前的事實确實是這樣,”宋知意回道,“隻是你的行為是我接受不了的。”
“哥哥,”俞松年聽到宋知意這話,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我們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溝通啊……”
“做這一切事情的前提是——”宋知意有些憤怒,“你并沒有做出過格的事情。”
“過格的事情,”俞松年問道,“在哥哥的觀點裡,什麼才是過格的事情?”
“我的原則你是知道的,”宋知意感覺自己很累,“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你的行為不僅僅是在我看來已經出格,在正常人看來也很出格。”
“……”俞松年慌張地問道,“哥哥你是在說,我不是正常人嗎?”
宋知意的心也被揪得緊緊的。
他不想再繼續說着狠話傷害俞松年了,也不想繼續傷害他自己了。
可是今天,必須要做一個了斷了。
“我不知道正常人的定義,”宋知意說道,“但是我覺着我們之間,不是很适合。”
“俞松年,我們分手吧。”
宋知意掙脫了俞松年的手,就像當初他也可以握住俞松年的手一樣堅決。
“等等!哥哥!”俞松年又抓住了宋知意的手,繼續問道:“哥哥,有話我們好好說好嗎?你隻是知道這一點事情就要和我分手嗎?”
“那我再問題最後一個問題,”宋知意緊盯着俞松年的眼睛,問道,“我的失憶,究竟是因為什麼?”
“……”
“哥哥,你都記起來了啊。”
這次,俞松年難得沒有拉住宋知意的手,隻是呆呆地站在地上。
而身旁的俞凱則是點頭稱贊:“宋知意,你真是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宋知意卻無暇再繼續去聽了,隻是邁着自己的步子離開了這裡。
就當他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窗外陽光正好。
隻是照在眼睛上隻會讓人覺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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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哪裡去?
宋知意不知道。
總之,俞松年的那幾個大别墅是不能再住了。
因為他和俞松年,從今天開始,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回家嗎?
不了吧,自己的這個樣子,要是讓老爸老媽知道,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們一定會更加擔心吧。
“喂,江思齊。”
“诶?”江思齊那邊接到電話顯然是有些震驚,連聲音都不自覺放大了,“你怎麼還會給我打電話啊?難道你……?”
“你恢複記憶了!”沒等宋知意回答,江思齊先開口說出了答案。
“嗯。”宋知意淡淡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