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共郎看着碗内微黃的液體,酒香擴散開,勾起他心底幾分好奇。
他還沒有喝過屠蘇酒,隻感覺它的顔色跟他平日裡喝的茶很像。
他帶着幾分詢問的意味,眼睛亮亮地看着對面慢條斯理吃餃子的姜長行,喊道:“長行?”
很像在詢問大人今天能不能出去玩的小孩。
姜長行輕應了一聲,嘴角勾起淺笑對老闆微微颔首表示感謝。
洛共郎目光一會兒落在與老闆寒暄的姜長行,一會兒落在酒上,待老闆走後,姜長行把酒碗往他身前推了推。
姜長行沒見過他喝酒,也估摸不出他的酒量,囑托道:“不要喝太多,嘗點味圖一個好兆頭。”
“好~。”
洛共郎如他所說的淺嘗了一口,眨巴眨巴眼睛。
“好喝嗎?”
“好喝。”他又喝了一口,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
洛共郎把酒碗推了推,盯着姜長行看。
姜長行頓了頓,最後說道:“等下要開車,就不喝了。”
他對酒并不是很感興趣,有時候為了應酬喝的酒過多,對酒的興趣更淡了。
他看着洛共郎一點一點小口喝完着,看神色好像琢磨出味了,忍不住上去捏一把他的臉,問道:“喜歡喝酒?”
“這個……”洛共郎細細品着,說道,“好像有一點甜味,加了蜂蜜?”
“味道也沒有很沖。”
“蜂蜜嗎……”姜長行笑了笑。
洛共郎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問道:“長行在想什麼?”
姜長行搖搖頭,說道:“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他與新的合作人談及過海外零食市場的情況,也因此多看了幾份報告。
“隻是突然想起,關于甜味零食常常使用人工甜味劑制造甜味,倒是很少使用蜂蜜之類的天然甜味劑。”
姜長行覺得自己的思想跨度有些過大了,擡眸就見洛共郎又捧起了酒碗喝了一大口,臉頰微紅,卻是一副認真思索的模樣。
洛共郎舔了舔嘴唇,将唇邊沾上的酒漬卷入口中,說到:“楓糖漿,果糖這些人工甜味劑,組合的方式更多,最後的甜味感覺也會産生偏差,味道有時候會變得微妙而複雜,可能更加勾引人。”
薯片屬于鹹類零食,洛共郎對甜味涉及并不多,但也在書上多多少少看到過一些。
姜長行替他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而且,更适應工業化的生産,以及節約成本。”
“嗯,”洛共郎輕應一聲,嘴角揚起笑,說道,“不過,我作為消費者的話,會更喜歡蜂蜜這種代代相傳的傳統食品。”
他垂眸看着被自己喝完了的酒碗,又沖着姜長行歪頭,說道:“長行,我們下次的産品就是酒釀薯片!”
姜長行愣了愣,險些以為洛共郎醉了,撞進他的眼眸之中,就知道他又在不着邊際地開玩笑了。
“酒釀薯片我倒是做不出來,倒是可以吃些其他的……”
接着,姜長行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洛共郎隻能依稀辨别出來那是一句土話。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姜長行說土話,又央着人再說一遍,自己也學着不太标準地跟讀了一遍。
姜長行忍着笑,見洛共郎不滿地瞅着自己,連忙說道:“嗯……你念得是對的,共郎好厲害呀。”
洛共郎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念得并不算正确,剛剛喝了酒,熱意也慢一拍地上來了。
他一邊脫去了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襖,一邊問道:“所以是什麼呀?”
“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普通話怎麼讀,”姜長行回想了一下,說道,“以前夏天很熱很熱,常常沒有什麼胃口,外婆常常給我煮這個吃,念的時候也都是土話,味道也沾點酒味。”
“大概是,蘋果,橘子,梨頭,小湯圓,酒釀,澱粉連着一起煮,”姜長行有些懷念了,笑着說道,“做法還是簡單的,而且冷的時候和熱的時候口感也不同。”
“我喜歡吃它冷的時候,會變成半固體,有些黏黏的,很好吃。”
洛共郎想象了一下,說道:“想吃!”
“好,”姜長行應道,“下周我們回家就做,再多加一點水果?”
洛共郎想了想,說道:“火龍果?”
姜長行遲疑片刻,不太确定地說道:“火龍果太軟,可能會爛開吧……”
“水蜜桃?”洛共郎小聲地說道,“這個季節好像不能買到。”
姜長行說道:“可以的,想吃我們就買。”
關于下周的酒釀到底加什麼水果,兩人早早地開始讨論了許久。
吃完中飯後,走出店門前,姜長行拿着厚厚的棉襖給洛共郎穿上。
“長行,”因為屠蘇酒,以及不常喝酒的緣故,洛共郎的臉還是紅的,黏黏糊糊地撒嬌道,“熱……”
“外面很冷,”姜長行用微涼的手指貼了貼他發熱的臉頰,輕哄道,“我們到車上就脫下來。”
洛共郎應道:“好~。”
說完,他又好像不嫌熱了,拿手指勾着姜長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