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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樓教室熬藥有一個好處。他們可以帶上書本和作業,觀察魔藥進度的同時不耽誤學習。當天下午晚些時候他們就湊好了起手材料,溜進了教室。四個人分享一個教室比大家擠在公共休息室裡好得多。哈利和羅恩從門邊拆了幾張桌子拼起來朝向窗戶,赫敏一個人獨享面朝牆壁的長桌子,哈爾的那張長桌面對黑闆,他們各幹各的,而靠門的那一邊牆空出來,多餘的桌椅把門圍着,很有安全感。
當然真正的安全感來自于哈爾鎖住了門并施了阿霍拉洞開反咒,趁他在門後刻加固陣的時候赫敏又扔了個忽略咒。
現在,赫敏的桌上擺着一隻坩埚。
“草蛉蟲需要熬煮二十天,”她邊寫邊記錄起始日期,“流液草需要在第七天加入,非洲樹蛇皮在第二十天加入,好消息,看來我們還有不少時間。”
“我和海格說過了,他答應幫我留意。”哈爾對着一面小鏡子照了照。
擺在講台上的47寸大鏡面沒什麼反應。
“失敗。”他小聲地嘀咕了一下,翻過鏡子檢查背後的陣法。不知道是不是又漏了哪個基礎運轉法陣。他第一步希望的效果是單向啟動傳影,為此設計了三重魔法陣,分别管理啟動,傳輸,保證穩定性魔力循環。理論上可行,但實踐中需要各種基礎魔法陣來填補完善。
必須要一個一個計算試探。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哈爾仍然在琢磨基礎法陣搭配,哈利連着喊了他好幾次都毫無回應。
羅恩揉了紙團,用力一丢,紙團跨越大半個寝室,正中哈爾額頭。
“耶。”他小幅度揮了下手臂。
“嗯?”哈爾有點恍惚地擡起頭。
“我們在說魁地奇!”西莫很有興緻地問他,“你支持哪一支球隊?”
整個宿舍彌漫着狂熱的氣氛。各張床上的簾子都開着,半大的小夥子或坐或躺,臉朝着正中央,好方便夜談。
納威抱着膝蓋坐着,眼睛亮亮的,小小聲說:“西莫支持霍利黑德哈比隊,哈利和羅恩喜歡查德理火炮隊。”
“我嗎?”哈爾翻身坐起,“我不知道。”
這一點不免令人遺憾,他喜歡魁地奇,但短短一年還不夠讓他多認識幾支球隊。暑假裡羅恩一直試圖安利火炮隊,弗雷德和喬治則支持霍利黑德哈比隊。很難說是不是因為後者是唯一全女性的球隊,噱頭不小。
“如果你喜歡火炮隊,那你應該樂觀一點。”西莫開玩笑說,對着羅恩和哈利交叉起指,“讓我們大家交叉起手指,樂觀一點?”他念着火炮隊球隊的口号,在一個世紀的低迷下,火炮隊更改了原先的“讓我們征服一切”。
“我對他們抱有信心。”羅恩點着腦袋,學着西莫的口氣,“如果你喜歡霍利黑德哈比,那你可要小心了,免得在求婚時被掃帚打成腦震蕩。”
“我願意被光輪打成腦震蕩。”西莫誇張地捂着心口,向後仰倒在一堆靠枕上,“來吧。”
羅恩不懷好意地把自己的靠枕扔在西莫臉上。西莫立刻進行了強烈的反擊,餘波影響到了哈利和哈爾,于是他們也被卷入靠枕的漩渦之中。
納威擋着頭:“省點力氣明天比賽吧,朋友們。”
話這麼說,兩個靠枕還是一左一右砸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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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十一點,哈利和哈爾走進更衣室為接下來的比賽做準備。
顯然,接下來迎接的将是一場惡賽。天氣不太好,可能會下雨,對面的光輪2001同樣是巨大威脅。格蘭芬多隊員一言不發地穿上球服,氣氛像室外的天氣一樣低沉,積着水汽的雲在休息室裡遊來蕩去,凝在少年人的眉毛上,發絲上。
哈利披上外袍,系好帶子。更衣室安靜得很,衣服摩擦,悉悉索索。
他突然感到一種莊嚴的心情。好像他不是僅僅去打魁地奇。他在争奪榮耀,渴望把自訓練以來斯萊特林的傲慢輕蔑摔回他們臉上。他和他的隊友一起。
安吉麗娜.約翰遜無聲地蠕動嘴唇,弗雷德和喬治扭動膝蓋,甩着胳膊揮了幾下球棒。哈爾正在戴他的手套,他側着腕子,手掌一展,細長的指尖就從手套裡長出來。接着那指尖上套了幾個彩色的皮筋,快速地把散在額前的發絲向後梳攏,在腦後紮成一個小辮子。
這畫面給了哈利奇異的溫暖,撫平了他對七把光輪2001的焦慮。他注意到哈爾的頭發又長了一些,人也高了一點,當他背對着他取外袍時,肩背展現出非常流暢好看的線條。
這背影太纖細了。而斯萊特林的守門員幾乎有兩個哈爾那麼寬。找球手瘦小些更輕快,守門員體型小倒有點吃虧。他們才二年級。要是再長得快點就好了。
安吉麗娜按慣例作賽前鼓勵:“打起精神來,小夥子們,(“還有姑娘們。”艾麗娅.斯平内特說。)斯萊特林雖然有最快的掃帚,但我們的訓練是最刻苦的。我們得讓他們明白,特别是馬爾福,比賽的輸赢和誰的爸爸更有錢無關!”
她的灰色眼睛閃着冷峻的光。
“說的好!”弗雷德和喬治起哄鼓掌。
“我們要幹翻他們!”
“叫他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爸爸!”
安吉麗娜先是瞪了一眼,随即繃不住臉,笑了。
“走吧。”她一步上前推開通向賽場的門。
天空灰蒙蒙。幾隻蜻蜓慢悠悠地打着轉,空氣沉悶,人群喧嚣。
哈爾仰起臉,一滴水落在他的眼睫上,像淚珠一樣地順着臉頰滾了下去。下雨了。他握住發尾向上緊了緊,希望它不要在比賽中途散開。
雙方隊長敷衍地互相拍了下手。“嘀——”一聲尖銳的哨響,霍琦女士宣布比賽開始。
“祝好運。”哈利急匆匆地說,蹿上鉛灰色的天空。哈爾緊跟着起飛,在自己該待着的區域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