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奇妙,羅恩向來是個樂天派。
“也許是有什麼誤會。”哈爾安慰道,他理解羅恩的心情,如果有人這麼說哈利,他也不會接受,而且這件事的确處處可疑。
要麼金妮沒有殺死公雞(就像他們沒有對洛麗絲夫人動手),是個目擊者。要麼更糟,她是那個動手的人。
羅恩使勁咽了咽唾沫:“你先回去吧。我找一下弗雷德和喬治......珀西。”他不太情願地把最後一個名字加上,匆忙地走了。
哈爾看着他跑遠。紅發映着火把的光亮更加耀眼,起伏間宛若海底的水草搖曳。黑影在牆上越拉越細長,接着一閃身,消失在走廊拐角。
宵禁的鐘聲響了十一下。哈爾回寝室翻出了隐形衣。
他答應哈利晚上去陪他。
走廊空無一人。火炬閃了閃,好像有風憑空掠過。
.
.
.
#
哈爾喜歡深夜的霍格沃茨。甯靜,祥和。(白天吵鬧得像裝了五百隻鴨子)
有隐形衣,路上可以不緊不慢地踱步,慢慢感受這座富有韻味的古堡。
揮霍時間,本身就是一種快樂。
夜晚的霍格沃茨,和白天又是不同的光景。夜遊的人隔着五米聽見腳步便心照不宣地避開,樓梯上會有兩個人擦肩而過,互相裝作沒有人。
這時即使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也能在近距離接觸的情況下友好相處。尤其是在狹小的儲物間躲開費爾奇和巡夜教授。那不管是天大的恩怨都得好好挨着,閉上嘴巴,相親相愛。
“砰!”
突然間他隔着兩層樓梯聽見下面沉重的一聲響,像是什麼磕到了台階。他謹慎地停下等了半晌,要是皮皮鬼,和它碰上可不是好事。
又過了大約兩分鐘,底下寂靜無聲。哈爾接着貼着牆壁,緩緩向下走。
四周的靜谧多了些恐怖氣氛。
平平無奇的樓梯,平平無奇的拐角。借着月光看,與白日并沒有不同。他向前一步,腳下“啪唧”一聲,在黑夜裡顯得突兀又響亮。
他屏住呼吸低頭。
一顆葡萄。
被碾碎後汁水溢出,空氣裡升起些微果香。月光照在一旁的克裡維臉上——他捧着相機,面色驚恐地摔倒在地。
緊張的神經驟然一松,立馬又被拉至極限,像小提琴繃得直直的弦,隻一觸便能發出刺耳的尖叫。
哈爾用力咬住下唇,把聲音鎖在喉嚨深處。
他轉了轉視線,抓住樓梯扶手,屏住呼吸,貓着身子蹑手蹑腳地繞開那片地區向下走,到校醫室那層才直起腰快速跑了起來。
是偶然性随機下手嗎?出門的克裡維恰巧被碰上了,還是說,有人知道克裡維會夜遊?為什麼連腳步聲都沒有聽到?二樓盥洗室和六樓樓梯之間有什麼聯系?
是密道?羅恩的兄長科普過城堡裡有許多密道。
他突然想起哈利那次在牆裡聽到的聲音。而他隻聽到風聲。
這兩件事有關系嗎?
他有一瞬間想停下回去将耳朵貼在牆上聽聽看,理智又讓他加快了速度。
他暫時還不想聽見兇手隔着牆壁對他說你好。這恐怖程度不亞于對着鎖孔看見一隻眼球。真的,他招架不住。
處在危境中的人要适當減少好奇心。
.
.
.
#. 床闆突然一震。哈利迷迷糊糊睜開眼。窗外的月光碎了一地,在他的眼底熠熠生輝。
正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床下又有了聲音。
這下哈利完全地清醒了。他咽了咽唾沫,在德思禮家蒙着被子讀的恐怖小說争先恐後地湧進大腦。
每逢這種時候,記憶就變得格外靈光。
他一邊緊張地凝神聽動靜,一邊用完好的手去摸枕頭下的魔杖。這是哈爾的習慣,他不知不覺也跟着學了。
“嘶。”熟悉的低喘。哈利剛摸到魔杖,手又縮回去。
“哈爾?”他問,難以想象他在床底下的樣子。
“嗯,是我。”床闆又響了一下,衣料摩擦,悉悉索索。他的聲音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有點嘶啞。
“我以為你不來了。”哈利小心翼翼地側翻過身,探頭看去,差點親上一個圓頭圓腦的東西。
“哦!見鬼!”他猛地往後一躲,随即認出那是一隻小精靈,“多比!”
“噓。”哈爾說。他站起來,把小精靈扔到床上。
“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呢。”哈爾邊拍着灰邊給自己施咒清理,“我來的時候看見它鬼鬼祟祟坐在你枕頭邊,我還以為是......這就是你說的多比?”
哈利點亮了魔杖,對着鼻青臉腫的小精靈,卡殼了一下。
“是的。”他心情複雜地回答,“我差點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