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歸一谷的路上,馬車走得不快不慢。對于某些想要一路緊跟的人來說甚至嫌這速度太慢了,他們随随便便走幾步都不止這麼點兒路程。
“我說,這都跟三四日了,真不阻止?”墨楚又變回之前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用餘光撇撇馬車後方,問顧希顔。
顧希顔也很疑惑,擡頭看向墨楚,不懂他咋想的,“我以為你故意讓他們跟的。”
“我……”墨楚語塞。
他有病啊讓人一路跟在後面跟狗尾巴似的。
顧希顔,“……”
誰之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勢?你不開口,我敢說話?
兩人望着彼此,久久無言。
最後還是顧希顔下的決定,倒讓墨楚看不懂了,“跟就跟吧,随他們去。”
“為什麼?不怕他們踏平你歸一谷?”
“就憑他們?”顧希顔冷笑,目露不屑,“再給他們十年也沒那本事。”
歸一谷也是他們想進便進想出便出的?
沒有她點頭,他們就算安然進去了,也别想全胳膊全腿出來。
“但我還是不懂,”墨楚掀開簾子看了眼後方,又将簾子放下來,“為什麼讓他們跟着?”
顧希顔擡眸看着墨楚,見他眼裡一點兒都沒有憂患意識,輕輕歎了口氣,“你沒看出來嗎?”
“什麼?”墨楚疑惑。
“你家那位九公子……”她默了默,斟酌着用詞,“心是死的。”
墨楚身體一震,原本的吊兒郎當已不在,換成比顧希顔還沮喪的神情,“所以爹才同意他出門走走。”
把自己關在那院子四五年,别說他家小九這個本就有心魔的人,就算是他們,也會把自己關瘋的。
“可是楚……”顧希顔一頓,霎時換了稱呼,“墨楚,你我都知道他肩上擔負着什麼。雖然他一直不承認,認為那是你大哥的事,可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不管他承不承認他都得去面對。”
“我知道。”墨楚神情頹廢,心情變得很不好。
顧希顔沒管他心情如何,繼續說,“既然他不願主動面對,我們便給他創造機會。”她也學着方才墨楚的動作掀開簾子看向後方,又扭頭回來看着墨楚,意有所指,“這便是他的機會。”
想要在江湖徹底站穩腳跟,夜澤川是一塊非常有必要的墊腳石。剛好墨九與夜澤川有仇,這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怪隻怪夜澤川姓什麼不好,偏偏姓夜。
馬車一路朝前方繼續緩慢行駛,簡林簡木駕得很穩,車裡的人一點兒沒覺得颠簸。而在馬車後方,有三兩影子忽遠忽近地跟着,小心翼翼,既怕車上的人發現他們,又怕一不留神兒跟丢了去。
衡州,欣悅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