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思緒，沒有回答冷冥願不願意，視線掃過站在他身側那兩人，暗自評估兩人實力。

蕭清楓這會兒可懂事，見墨九看來，連忙自我介紹，都不用等墨九問的，雖然他知道這位九公子一定不會問。

“九公子，我叫蕭清楓，這是影一。”他指了指另一人，“我們随主子浪蕩江湖，有幸得識九公子，可見有緣。”

墨九已經評估完了。

單打獨鬥興許比不過暴怒之下的墨楚，但若二打一，墨楚必輸無疑。

他的視線又重新挪回冷冥身上，升起半絲好奇。

江湖上的人他雖見得少，可書他看得多啊。這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最終墨九沒有拒絕冷冥的自薦，于是三人行變成六人行。

去往憶相鎮的路上墨九曾經問過自己，為什麼沒阻止冷冥随他們一起？他想了很久，腦子裡閃過僅存的幾個畫面，最後還是停在那句朋友上。

“我叫冷冥，是墨九的……朋友。”

他沒有朋友。

夜澤宇出現前，他不渴望有朋友，因為他沒打算好好活。

夜澤宇出現後，他希望有朋友，因為他想要好好活着，再不願夜澤宇獨自孤獨。

由葉弘帶路，幾人七彎八拐，來到一處草木稀疏，枝葉幹枯的深山老林。林間隻有一條又荒又窄的小道，許是多年沒人來過，小道都快被雜草枯葉徹底掩埋。

“九公子，這裡面真的會有湖嗎？”蕭清楓忍不住懷疑。

他們此行去哪裡這事半路在蕭清楓不斷追問之下葉弘簡單提了提，所以主仆三人知道他們要找一片湖，一片葉落紛飛又平靜止水的湖。

“蕭公子，穿過這片樹林就到了。”

墨九是沒說話的，說話的依然是葉弘。反正他看出來了，這裡面就他适合當個接話的工具人，就像欣悅客棧那個掌櫃一樣。

如葉弘所說，穿過那片深山老林便見有一湖平靜躺在那裡，說得更準确些，他們甚至還沒有完全穿出去。

湖水真的很平靜。明明半空還有時而落下的枯葉，停在湖面上不說波濤洶湧，至少也會泛起一絲漣漪才對。可沒有，半絲漣漪都未曾泛起！湖底倒是有不少枯葉，清澈可見。湖中還能看見正在逐漸下沉的枯葉，正是方才落在湖面上的。這些枯葉不僅落下時沒起任何波瀾，下沉路上也顧自安靜，沒驚擾哪怕一點兒水花。

冷冥随手撿起一顆小石子朝湖中央扔去。衆人目光都看向那石子，本以為這次再怎樣也會有水花濺起，可當石子沒入水面那刻，依然悄無聲息。除了下沉速度比枯葉快一些，并無其他不同。

“嘿。”蕭清楓詫異不已，“這倒是塊殺人埋屍的絕佳之地，估計扔個人進去都不會飛起任何水花。”

墨九眸光輕閃，覺得這場面似曾相識。他繞着四周随意走了走，忽然停下腳步，看向眼前這方湖水，怒氣自四周散發，越來越盛。

見他這般，其他人都跟了過去，頓時齊齊愣住。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