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未曾參與夜家争奪，九年後也未曾加入歸一谷之行。是以他們不知道有人在歸一谷内發現了什麼秘密，也不知道有些事情他們雖然從未主動參與，卻已經有人打上南墓主意。

打上南墓主意的是夜崇。四域已經有三，他當然不可能放任南墓蝸居一處，怎麼也要想辦法讓其為他夜家效力。

此事暫且不表。

在歸一谷時就陰沉沉的天氣經過幾日醞釀終于轟隆一聲連雷帶雨的砸下來，偶爾電閃雷鳴穿過，偶爾風雨交加突襲。

去往東巫的四人運氣不錯，因為一直沿小道穿行，所以很容易便找到遮風避雨之所。

山洞口，四人圍在火堆旁，此時已近天黑。

“九公子，我們此行去東巫做什麼？”蕭清楓一直都有這個疑問。

他雖然隻是個随從，還不是墨九的随從，但随從也有知道事情的權利不是。

“找路。”墨九沒再沉默寡言。雖然話依舊很少，但總歸能夠開口說話。

他沒讓墨楚跟來有兩個最主要的原因。其一是讓墨楚替他走一趟江北，其二則是沒有墨楚在他才能逼着自己去改變。

他想有所改變的念頭是在歸一谷産生的，因為那個叫夜澤宇的人。

他不想那人變得比他還冷漠，他不想那人從此與孤獨作伴，他想那人可以回到從前。

若那人做不到，他便和他一起回到從前，回到九年之前。

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借着剛剛被雨水浸濕過的地面，墨九慢慢在上面勾勒起來，邊勾勒邊解釋，“石鏡上那幅畫并不完整，所以我要去它真正指出的地方看看。”

至于說石書上那段被他們說出來的文字……

墨九的興趣反而不大。

到底是十二字真言還是十六字真言不親眼去看一看誰又真正說得準？

“小……”夜澤宇輕呼，但也隻是呼出一個字，然後莫名拐彎，跟學墨楚的稱呼，“小九，你擔心四域？”

“不。”墨九淡淡搖頭，忽然湧起笑容，看向夜澤宇，“我擔心你爹。”

那笑容不達眼底，三人一眼便知那不是真的擔心，相反似乎藏匿不少期待。

“他不是。”夜澤宇靜靜說道，面無表情，連語氣都沒什麼變化。

墨九臉上的笑容瞬間加深了些許，這一次是真的在笑，“對，他不配。”

夜澤宇隻說他不是，墨九則說他不配。

冷冥主仆将兩人對話聽在耳中，默契地誰也沒開口詢問。

蕭清楓或許想得還比較少，冷冥卻隐隐從這對話中抿出些其他秘密來。

五年前淩峰山半腰處懸崖邊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可憐人毅然躍下，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一直以為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又是淩峰山，那人必死無疑。

雖然可憐，但命數如此，非人力可為。

不過現在看來有些命數就算上天既定了也許也是可以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