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亥時的東巫宋家還有房間亮着燈,是宋景明的書房。書房内隻得他與宋可心兩人,屋外守了一群人,不擔心會有人将他們的對話聽了去。不過這群守衛似乎還欠缺些本事,沒看見屋頂漆黑掩蓋處兩道若隐若現的影子。
墨九默默望了眼緊跟在他身側都快與他有所接觸的人,覺得那身與他一樣的墨綠色衣衫格外礙眼。
明明夜澤宇都沒有随他出來安靜待在屋裡,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非要寸步不離跟着他,還美其名曰擔心他身體沒恢複好,怕他出事。
被一直盯着的人絲毫不知道自己正被眼前人嫌棄,見他看來還揚起一抹笑容,輕輕說道,“此地危險,我離你近些。”
邊說,又再次靠近半分……
這下是真的接觸了。
墨九一動不動站在那裡,愣愣地看着他,忘了後退。
他對自己産生了深深的懷疑。
明明他很不喜别人觸碰的,非常不喜。可自從那日這人被毒蛇咬傷開始他就或主動或被動的與他頻頻接觸,讓人無法理解。而且他最無法理解的是那日被夢魇困住,他為什麼會在這人伸手過來時一把抓住他?不僅把自身安危交給了他,也把所有的信任全都給了他。
……這是他做得出來的事?
深深看一眼冷冥,看着那張俊俏非常,棱角分明,滿眼都是他的臉,墨九第一次産生迷茫的感覺。
明明他從一開始接近他就帶着目的,他卻越來越信任他……
難道是占了臉的便宜?
但不得不說,那張臉确實好看。如此近距離看過去,墨九不受控制地一聲心悸,耳根子都泛了紅。好在兩人身處這地兒是真的黑,冷冥就算看得再仔細也沒發現。
就在兩人望着彼此的時候下方漸漸傳來對話聲,一男一女,正是宋景明和宋可心。
“說說,今日都做什麼了?”宋景明坐在位置上,面容和藹很多,此刻看起來倒真是一位平易近人的慈父。
“什麼都沒做,隻是逛了街。”宋可心眉頭緊鎖,想不通,“爹,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宋景明“哦”一聲,問道,“怎麼不對?”
宋可心搖頭,一張臉上滿是困惑,“說不上來,隻是以我對墨九的了解,總覺得他不該是這樣的。”
“可心,你忽略了一件事。”宋景明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