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顔看着這一幕，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

她本不信鬼神之說，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在夜九池身上不用鬼神之理解釋根本解釋不通。

難道這就是所謂天命不可違嗎？

她默然，輕輕将銀針從夜九池眉心拔下。就在她拔下瞬間屋子裡的物品像是聽到了什麼召喚，紛紛垂直落下，淩亂摔在地上。

見屋子裡終于不再漂浮各種東西，楚墨重重松了口氣，去到門邊将門打開，滿身疲憊，“可以進來了。”

屋外四人除了楚靈兒已經徹底呆住。

他們怔怔地望着滿地狼藉，再看一眼還喘着粗氣的楚墨，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小九怎麼樣了？”楚靈兒才不管那無處落腳的屋子，推開楚墨跑向床前。

顧希顔此刻正在取夜九池手心那兩根銀針，如釋重負道，“暫時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楚靈兒生怕他們幾個沒控制好再把事情鬧大了去。

楚墨擡頭看向夜澤宇，見他喉嚨滾動，明顯想要問些什麼，黯然長歎一聲，輕開口，“跟我來吧。”

他帶夜澤宇去了其他地方為夜澤宇解那些他不知道的故事。蕭清楓默默承擔起清理屋子的擔子，一點一點将地上的東西歸于原位。影一見他一個人太慢，默默上前幫忙。顧希顔心情很不好，楚靈兒知道這裡有冷冥在不會出大事，扶着顧希顔去休息。

慢慢地，蕭清楓和影一也退了出去，屋子裡隻剩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夜九池和坐在床邊兩眼無光的冷冥。

他雖然帶着天下閣退隐江湖不問世事，但夜家那個九歲大放光芒的天才少女他也有所耳聞。隻是他畢竟對那些事沒有興趣，所以隻偶爾聽說夜家小女被人合力追捕，最後從淩峰山跳下懸崖，屍骨未存。

以前他沒怎麼在意過，别人的事與他何幹？他連江湖都沒興趣更何況一個隻知逃命沒能力反抗的小丫頭。可如今那小丫頭進了他心裡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才恍然，那幾年要是他能多一絲關注是不是她就不會承受這麼多？

光是聽來的故事他都知道她曾經曆過什麼折磨，何況還有那麼多他不了解的她的曾經。

楚墨說，這是她夢裡的憤怒無法壓制才導緻的，所以她在夢裡到底遇到了什麼？

偏僻的山丘上，月亮将兩道身影拉得修長。

楚墨偏頭瞅一眼目露悲傷的夜澤宇，被他情緒感染，他也感到一絲憂傷，“你想問什麼？”

“這些年，小九過得好……好嗎？”夜澤宇沙啞了嗓子開口，問得謹慎又卑微。

“談不上不好。”楚墨輕聲說道，眼裡劃過惆怅，“至少能吃能喝，偶爾還能說句話。”

但也僅限偶爾。

真要說起來他家小九出門這幾個月說的話甚至比他在村子裡一年說的都多。

“那就是不好……”

楚墨沒有否認，“确實不好，她的過去太悲慘了。雖然我沒聽小九提起過她過去經曆了什麼，但每晚的噩夢就像是一個索命的野鬼日日纏着她。别說小九，我們都時常看不下去。我有時甚至會想與其這樣還不如送小九離開，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你沒見過真的無法想象。”

“多慶幸，她堅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