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地周圍的空氣相當寒冷,加上偶爾冷風一吹,無端讓人汗毛聳立,仿若置身在零下十幾度的冰窖之中。從酉時開始,那冰窖似乎每過一刻鐘還會自動下降一個溫度,一路從嚴嚴寒冬降到極北冰川,等到子時來臨時似乎已經去到另一個極寒世界。
“我……我說……”楚墨凍得瑟瑟發抖,蹲成一團都沒用,“這,這水,水銀根是不是有毒,長在哪裡不好為什麼偏要長在這種鬼地方!!”
他可是堂堂二公子啊!
他何時吃過這種苦啊!!
“這你可真是說錯了,水銀根一點兒毒素都沒有。”顧希顔忍不住替水銀根抱不平。
“沒毒?”楚墨睜大眼睛,滿臉震驚,“你說這玩意兒沒毒?”
他都快被毒死了好嗎?
但不管楚墨如何懷疑,水銀根确實是無毒的植物。
無毒的植物随着子時的到來開始慢慢散發屬于它獨有的味道,在午夜的月光下,在一片漆黑的濕地中。
“那是什麼?”
蕭清楓不經意往右側一掃,恰巧看見濕地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層淡淡的水銀色光澤,有一道輕柔的銀色面紗緩緩随風飄動。
“水銀根!”顧希顔大喜。
衆人随着她那話紛紛轉頭去看,隻見距他們約十米之遙的濕地中央隐藏着一株奇特的植物,它的氣息潮濕而冷峻,帶着一種特有的泥土和水汽的味道。它看起來孤傲又冷漠,在這片廣袤的濕地上它是唯一的居民。它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隻有在特定的時刻才會向外界展示它的真實面貌。
而此刻就是那個特定的時刻。
水銀根出現了楚墨可就不冷了,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怎麼說?直接拔?”
水銀根水銀根,顧名思義,最重要的是根。何況白日裡顧希顔已經給大家普及過,所以衆人都知道必須将水銀根連根拔起才有效。
“可拔。”顧希顔點頭。
水銀根無毒,并沒有什麼危險。要說那唯一的危險……
“蒼了天了!蒼了天了!”楚墨咋呼呼的聲音突然響起,隐隐還能聽出一股渾身顫栗的感覺,“這也太冷了吧!!”
他不過剛踏出三四步,手都還沒伸出去呢就被光速勸退,現在是一點兒不敢向前了。
“我試試。”
月色下,一襲白衣的白沉淵躍身往前,朝那濕地中央走去。
身後四個人三雙眼睛緊緊黏在他身上,都在期待他這一次能順利将水銀根帶回來。隻有最後一雙眼睛沒落在他身上。
那雙眼睛此刻正全神貫注地盯着濕地中央那株水銀根,從根尖的花蕾到根底的濕面,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