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城外，兩道看起來沒那麼精緻的身影被史閻親自送出城，然後隻聽“咚”一聲，那城門被人從裡面重重關上。

淩墨染轉身朝城牆望去，有陽光落在他身上，溫暖得令他不适應。他蹙了蹙眉，思緒萬千。

他已經不記得被關在這裡多少年，他以為他這輩子就離不開那間牢房了，他以為他終其一生都會成為那個人的養料，他以為他再也沒有機會觸摸頭頂的陽光……

所以他接受了那一切。

接受不生不死，接受成為養料，接受終生暗無天日的落魄日子。

可誰曾想這樣的落魄竟會在今日被打斷。

他的生命中闖進了一個有些瘋癫的女子，很瘋，但成了他此生唯一的不負。

她救了他，讓他重新站在陽光下。

他便絕不負她。

“夜瘋子，謝謝。”

淩墨染收回看向城牆的視線，轉身盯着夜九池，古井無波的眼神忽然瘋狂翻湧。

夜九池嘴角輕抽，頗感無奈，“我叫夜九池。”

“我覺得夜瘋子比較适合你。”說完還點頭，看得眼前的人牙癢癢。

咬牙切齒的夜九池，“……”

她突然有些後悔帶他出來了。

兩人沒在此處停留太長時間，一躍而起，飛速沖刺在江北邊境，很快遠離黑獄，逐漸靠近北古。

路上淩墨染問過夜九池一個問題。

她真的要把九幽扇交給那個老妖怪嗎？

“當然不可能！”

“你不怕他來搶？”

“我連死都不怕，何況别的。”

“……”

你是瘋子你說了算。

淩墨染真心覺得夜九池就是一個瘋子，因為隻有瘋子才會和那個老妖怪做交易，還是空頭支票的交易！

得了空頭支票的黑獄之主也在史閻鼓起勇氣下得到了一個不解的問題。

“莊主，您為何要放她們離開？”

都把夜九池關進地牢三層了，他都以為夜九池這輩子出城無望了，沒想到不過短短兩日她就堂而皇之離開了黑獄。

且還帶了一個多餘的人。

“不放她走，你給我找九幽扇？”

“那為何要将那個人也放走？”

“别着急。”莊主神色玩味，嘴角上揚，“他會回來的。”

話中似乎有話，讓人不寒而栗。

夜九池帶着淩墨染前往北古方向，欲與冷冥他們彙合，卻不知冷冥幾人早已離開北古，且眼下的江湖已經不是年初那個江湖。

索命橋那頭，蕭清楓帶着坎一和兌七已經守了快一個禮拜。本以為天下閣地處隐蔽，那些人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找上門來，可前方忽然有打鬥聲響起，三人詫異不已。

如今整個江湖都在瘋狂，但除了天下閣他們應該都是沒有明說的盟友才是。這怎麼天下閣還沒找到呢，自己人卻先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