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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救人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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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複勸說着自己冷靜,目光移落在遠處殿頂的琉璃瓦上,刺眼的光線提醒着此時身在何處。

召她入宮的聖旨是年後的頭一遭,禍福難料,她不能惹事,更不能輕慢。

“若當真給了,我們這裡怎會沒有?”罵人的婢女擡手掀了托盤上的紅繡帕。

謝從安掃過一眼,見上頭擺的是個描了彩漆的銅鎖樣,旁邊空着一處,想來是原本放鑰匙的地方。

思緒一動,方才聽到的古怪聲響又浮上心頭。

四周地面都是青磚,揣度着這堅硬程度,她在心裡估量了一回,很快注意到那個找茬兒的婢女站的角度有些奇怪。

再将這一隊宮女仔細看過。謝從安微微一笑,上前一掌拍掉了那位手中的漆盤。銅鎖砸落在地,上頭精心描繪的漆紋也瞬間斑駁粉碎。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未待人開口,謝從安已笑道:“失手砸了娘娘的東西,從安惶恐。還請這位姐姐報給内務府知道,先調了别的來補。忠義侯府随後便會送銀兩過來。當然還有給娘娘和姐姐們壓驚道歉的禮物,隻求莫給各位添麻煩才是。”

她口稱抱歉,身姿卻比一衆人都挺的直。

幾句說完,在場之人面面相觑,但也的确有暗自松了口氣的模樣。

那婢女聽到她自稱從安時面色有些異樣,便隻哼了一聲,未再言語,揮了揮手,直接帶人走了。

小太監大概也是沒想到這件事會如此化解,欲言又止間,謝從安擡手遮住陽光,朝前望了望,“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小太監連忙讨好的一笑,自覺行去她身前。

謝氏祖上因在大乾的拓疆之征中舍命護主而受封賜。多年過去,當年的定國公府已被低調的忠義侯府替代,可皇帝對謝氏的恩寵卻從未變過。

她今日能憑着一塊玉牌就救下死囚,還敢随手去砸娘娘的東西,這底氣可見一斑。

但是冥冥之中,謝從安總有種預感:謝氏是一尾即将入菜的鮮美肥魚,隻不過執刀之人和烹饪之角尚未得知,而呈宴的時機已經近了。

此時再想,方才幾個舉動似乎都不合時宜的很。

謝從安終于回過味來,發覺手裡還攥着方才救人用的玉牌。

這動作似是身體舊習,如此是為了尋求安心吧。

一聲歎息之後,想起方才救下的人,瞬間又難掩滿心歡喜。

小太監回頭一瞥,正瞧見了她這喜不自勝的一笑,困惑瞬解,忽然懂了為何幹爹會喚這位小小的姑娘作“貴人”。

十多年前,民間有貴人歌風靡一時,詞曲郎朗上口,連垂髫總角都會唱上幾句。皇帝令人上殿獻技,演繹至定國公救主一節時,詞曲誇大的令人心驚。那日的驚險,至今宮人們都記憶猶新。

當日在場之人無不噤若寒蟬,直到皇帝大笑三聲,贊定國公忠良義舉,是為大乾之福,欲賜封謝小姐公主之位。忠義侯當場婉拒,皇帝便又改賜了無數的田地金銀。

自那時起,長安城外大半土地都被列在了這位謝小姐的名下。謝侯也因惡疾纏身而退出朝堂,亦未再邁出長安城一步。

幹爹對謝家還是有着敬重,私下幾次都贊這位活得明白。

幹爹說,所謂盛寵不過是些封口的蜜糖,若全吃下去,便隻有爛牙爛嘴,腸穿肚荒的下場。

如今,聖主或是在等謝氏這棵大樹自己爛透。畢竟他們祖上有功,不能硬啃,總要忌憚着那些文人筆墨。

不過,眼見着鄭家出了這等事,以後這些拿筆杆子的大抵也都會老實些了。

一擡頭見幹爹正從書房裡出來,小太監忙招呼緊走幾步。

謝從安也認出了方才刑場上的那位老公公,當即乖覺的送上一笑。

想起方才刑場上的一番來往,胡邡心中亦是感慨:謝氏小女靈動乖巧,笑起來的天真爛漫藏也藏不住。隻可惜,這樣的幼稚單薄,惹人憐愛,難怪忠義侯會如此費盡心思為之謀劃深遠。

“謝小姐,聖主正問起您呐。”

胡邡顫巍巍的拱袖擡手,謝從安正巧步上台階,順勢還禮。

老人往身後一讓,她便瞧見了那塊朱紅描金的插屏,微微颔首,凝神靜息,走了進去。

厚重的沉水香中,那位須發皆白的天子聖主正坐在黃金案後,隻是容顔垂敗的模樣與記憶中判若兩人。

謝從安用力壓住心頭驚愕,按着規矩謹慎跪禮。

“臣女叩見吾皇,吾皇萬歲,大乾萬年。”

“謝從安……”

許久未聞的嗓音低沉,驚起風蝶無數,又似磬石重磨落在心上。

“……朕聽胡邡說你救下了鄭和宜?”

“小女不敢欺瞞聖上,的确如此。”

“長安城裡多年的戲言,說你們兩家是‘鄭謝不兩立’,比鄰多年卻連打更人都要東西分算的,怎麼你會突然與他親近起來?”

“聖主明鑒,小女與鄭公子的确從未有過親近。隻是今日入宮時莫名繞了遠路,正與其撞上……匆忙一瞥間……驚為天人。”謝從安目露羞赧,滿面紅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是以才會出手相救。”

說完了這番話,才發覺胸口如同擂鼓,待座上傳來松泛的笑聲,她那顆懸着的心髒才算跟着落歸原位。

“你這促狹鬼,倒有幾分謝侯年輕的影子。如之他文采斐然,瑾瑜公子的美名傳遍天下,多少女子為之傾倒。怎麼到了你這處卻隻得一句愛美之心?若鄭老爺子泉下有知,可不要被氣活過來。”

皇帝笑了,謝從安自然也要笑。

鄭老爺子早已被斬首示衆。氏族中受到牽連的人也在大乾各地被一一處決。這些日子殺過來已隻剩下些家仆奴婢了。雖不知鄭和宜為何會混在這群人中,她卻莫名慶幸對方沒有提出讓她再将其他人也都一同救下的話。

誅滅九族的重罪,上萬條的性命,連刑場上的泥土都被染的深紅。鄭氏的百年書香,幾日之間就斷送了幹淨。這番伴君如伴虎的體會,但願此生再沒有了吧。

謝從安将雙手攏在膝頭,喃喃自語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從安沒有慧根,卻知道紅顔枯骨,于貌如是,于才亦當如是。”

那副慫怕又要犟嘴的小女兒模樣逗得皇帝笑個不停,甚至輕輕咳了幾聲。他瞧着滿臉羞紅的少女,忽然斂去笑意,扶案俯身道:“既然如此……這佛法,你究竟懂是不懂?”

“非法,非非法。佛曰,不可說。”

少女仍然低着頭,微微翹起的唇角天然可愛,瘦弱的身子跪的筆直,鴉色長發自頸邊柔順挽過垂落在側,伴着一旁香爐中燃起輕煙袅袅,自有一種安逸美好。

皇帝把玩着手中的玉葫蘆,狀似随意的開口問道:“今年多大了?”

“小女虛歲十三。”

“你既喜歡他,朕便與你二人賜婚可好?”

謝從安瞬間呼吸一滞,驚愕之中便忘了規矩,擡頭望向座上,将帝王琢磨的神思盡收眼底。

這位能夠随意主宰他人生死的皇帝,喜怒由心,連圖謀之意都懶得掩飾。

可惜她此時尚且看不明白,更不知心中為何忽然翻攪利痛。一時痛得狠了,柳眉輕蹙,卻依然從容叩拜,“小女領旨,叩謝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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