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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謝勳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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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此處,烏娘頓了頓,“小姐莫怪老奴多嘴。他們這些粗人鬧事,動起手來也不足為奇,但張奇生那紙糊的膽子,即便是假借了咱們的名頭,李家不買賬也不是一回兩日的,何以将人打死……一個能被媳婦追着喊打的漢子,若說傷人的是他,想必,是失了手?隻是這自戕,的确是稀奇。此人既慫又笨,哪怕一時糊塗行了惡事,也不至于帶着一家子都去赴死……老奴鬥膽猜測,這裡頭,恐怕還有些别的牽扯。”

這幾句正說在謝從安心裡,她點頭道:“嫫嫫說的正是我覺得奇怪之處。張奇生究竟有沒有參與,打傷了李易的究竟是誰,事事都未有确認。這莊上管事的老李又那般糊塗,都問了半日,感覺也真的問不出了。但就依他們所說,這張奇生是因事敗露,怕了我的責難才舉家自戕,為何那李易就不怕我,還敢跟他硬吵起來,拼了命也不肯示弱呢?誤傷李易在前,張家自戕在後,兩件事都要與我挂上,顯然是要扯我入局的意思。”

語氣中的嘲諷讓烏娘不敢輕易做聲,她心裡卻記挂着這幾日的經曆,想起莫名被诏入宮,挂在唇邊的冷笑忽然就淡了。

那日被诏,當是有些名目才對,可是皇帝卻除了賜婚卻什麼都沒說。

這些天,隻要她想此事,就覺得不踏實。

入宮時牽頭帶路的是宮中車馬,雖沒有一定要繞開刑場的規矩,但這種晦氣,放在平常人家,誰不是避無不及?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如此安排?

還是皇帝要确保閉門不出的她親自看到鄭氏的下場……

可皇帝對謝氏一直在誘虎出山,所以爺爺才會避世十年,這怎麼又忽然換了法子?

心頭越想越亂,已壓不住怒火的謝從安将茶盞重重一落,咬牙切齒道:“竟敢欺負到本小姐頭上!”

竹簾敲在門框的動靜将她從沉思中驚醒,隻見去而複返的謝又晴站在門前直愣愣的站着,望着一旁跪地的烏娘。

見到兩人懼怕的模樣,她心中頓時明白,一面讓人進來,一面将烏娘扶起。

謝又晴偷瞧着她,一句也不敢多問。烏娘也不敢再坐,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幾步。

謝從安不自覺的皺了眉頭,沒忍住歎了口氣。

烏娘瞧着于心不忍,思量了半天,又遲疑着開口道:“小姐莫怪老奴多嘴。老奴的姐姐一家在這莊上住了多年,就在張李兩家的後頭住着,且這幾日天氣涼爽些,老奴便和姐姐多在院子裡,趁着天光做些活。族中那位是怎麼出了李家的門,又何時進了張家的屋子,這兩方的動靜,老奴都是親眼瞧見了的,當真不敢渾說。”

瞧出嬷嬷的忐忑,謝從安連忙開口寬慰:“這是自然,從安知道。嬷嬷切莫多心,我懂得你是為我好。隻是此事中的蹊跷太多,影衛查問費時,莊上又大多不是咱們世族中人,若是強行控制詢問,又唯恐生亂……”說着忽然又有了主意,“不如,晴兒讓人去順天府鳴冤吧。”

謝又晴雖不明白,但主子的命令自然要做,領命要走時又轉回身道:“小姐是要狀告李家,對吧?”

謝從安抿唇一笑,點頭催她快去。

此次的田地紛争,李家張家都事有蹊跷,瞧着似是故意要将她牽連進其中。不知該不該說她草木皆兵,但如今的朝堂之上,長安城中,大家對四大家族的處境都諱莫如深,若她将此事當作家事處置,來日清算起來又是可大可小,倒不如直接扯到日光之下,也好趁機看清楚這棋局之上,攪弄風雲的究竟都是些什麼鬼神。

謝從安再次歎氣。

就算撇開江南府事,康州之亂也才過去沒幾日……一想起黃金案後那位滿頭白發的老人她就恨得牙直癢。

如今劍走偏鋒,将事鬧大,她也是抱着最後一絲期望,希望這背後之人會因此而亂,或能給她堪破局勢的機會。

若是巧合便還罷了,當真有什麼人布下陷阱,她仍需想出法子将風險控制在最小才行。

窗外天清色朗,涼風習習。

謝從安修書一封給爺爺報信,又去外頭田莊上逛了逛。

用罷晚膳,正在看影衛送回的消息,忽聽前頭來禀:謝勳請見。

族中當年選送入長安時,曾有一番不小的動作。這位與張奇生交好的謝勳公子,曾在選拔中被謝元風和謝以山兩家共同排斥,最終無緣侯府,家人也因此郁郁多年。

消息說,此次他們家是因為鄭氏橫禍才日夜兼程的舉家北上,大抵是想要博一個近水樓台。

謝從安手托茶盞,瞧着堂下站定的人。

容貌端正,穿戴齊整,舉止大方。

隻是這般的公子哥在長安城裡多如牛毛,大街上随手一抓也有幾個。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不到這麼普通的人,竟會做出那樣不普通的事來。

她放下茶盞,喚了聲謝勳哥哥。下首之人已是滿面通紅。

“從安當真好奇,這麼薄的面皮,怎有膽犯下這樣的錯事?”謝從安笑笑。

沒料到堂下人卻直接跪地道:“百裡知道大錯已成,雖是有心悔改但已回天乏力,如今隻能前來認錯。便是那李家真敢要我如何……還是家主要将我殺剮,都悉聽尊便。”

“有心悔改,回天乏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一字一句的念罷,謝從安又輕輕笑了。

謝勳偷睃她一眼,見小小的姑娘獨自在高椅上坐着,擺弄手裡的茶盞,瞧去模樣和善可愛,就以為有了勝算。眼神飄忽間,推诿辯解的話已到了唇邊。

不知為何,對面語氣驟變,風刀一般道:“當真的伶牙俐齒。”再看時,隻見謝從安冷眼而望,早已沒了笑容。

“可笑我惡名在外,竟還能遭此無妄之災,被你等逼迫至此境地。如今判你有罪便是我不近親情,可若不判你,卻又難解我被莫名誣陷的恨意!”

少女的嗓音铿锵有力,透露出主人不耐煩的狠戾。

謝勳再偷看一眼,正落入對方眼中,被盯個正着的瞬間,仿佛一肚子的詭計都被看了個清楚。

郊外入夜頗涼,才不過片刻,他已是滿頭大汗,仿佛被水淋了一般。

他的确有盤算如此,謝從安或被在外的惡名束縛手腳,不敢在長安城附近生事,這才瞞了父母前來領錯。

此前舅舅也有寫信勸他,說兇吉早有定數,他卻還是不大信,想借着當年的身份與這位年輕的家主施些些壓力,再趁着自己的口舌之便,搏上一搏,或許能有轉機也說不定。隻是方才的一番話後,終于記起了謝跋扈那不講道理罔顧倫常的性子,心裡頓時又涼了大半。

一時陷入困境,謝勳不知該如何應對,房中突的迸出聲清脆笑聲。

“謝勳,字百裡。年少喜書,讀的是儒家文章。言行端正,喜好交友,少有與人龃龉之事,怎得會忽然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來?從安想不明白。”

笑聲輕靈,與方才的狠戾模樣又判若兩人。

謝勳此刻頭腦發昏,未發覺對方仍在這一點上不肯放過,隻想着她能如此正視自己,事情仿佛又有了轉機。

再次擡起頭,少女正在擺弄桌上美人觚中的木芙蓉花枝,覺察到此處便回頭看來,杏眼一彎,笑未入眸,下一刻眼神便鋒利如劍,将他滿腹的盤算瞬間打散。

慌亂中,謝勳低下頭去,隻盼着此處能快些了結。

“你父母……”謝從安複又開口。

“不關我爹娘的事。”他慌的搶白。

隻要爹娘安好,真的由他來頂罪也無妨,再想辦法就是了。

“倒是個孝順孩子。”謝從安笑了笑,涼的滲人的眼底終于有了絲溫度。

“那煽動二老的是?”

謝勳張了張口,半晌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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