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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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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謀反,不忠不孝。”

“後宮幹政,有違祖訓。”

“秋貴妃與韓先生被污蔑枉死,望吾皇明察。”

……

皇帝究竟不知是被氣得還是演的,又在座上咳的止也止不住。胡邡急的跟着面色發紅,忙喊道:“還不快去将簾子撤下!”

菁妃已經恨的雙眼發紅,卻被宮人以照顧的姿态禁锢在地上,如何掙紮都不能逃脫。

經曆了這樣一場心緒激蕩,疲憊已經漸漸地升了上來。

謝從安對着這場面已經沒了最初的怕,隻是忽然又覺察出些怪異來。

這位娘娘在宮中居尊享貴,多年下來的雍容都在骨子裡了,即便是事關生死,又怎會在皇帝面前如此的不克制?

疑慮方至,那側已因掙紮不開而憤怒的喊叫起來:“謝從安你這個草包,讀了幾本書就敢信口雌黃,竟敢來教皇帝治國的道理。反了你!”

緊跟着的一聲尖叫将謝從安在刑獄中所受陰影徹底激了出來,她眼前一昏,什麼都看不見了,整個人縮成一團,抖作篩糠,被人抱了起來。

菁妃聲嘶力竭的掙紮冥冥之中又喚起謝從安心底最深的惡來。她拉下捂住嘴巴的手,咬牙冷笑,邊抖邊道:“臣女不懂,娘娘自然最懂,不然怎能将一雙手伸至前朝,惹得諸位大人對晉王殿下都敬而遠之。菁妃娘娘身集大成,卻不知怎會将自己的親生兒子陷入如此境地。古人說慈母多敗兒,倒是誠不我欺!”

她抖的不住,嘴上卻絲毫不饒。晉王醒了,聽了這話隻掙紮要沖過來抓她,又被宮人摁在了地上,口中也跟着罵了起來。

謝從安聽見他的聲音,想起韓玉和謝珩受的委屈,更是心下發狠。“菁妃娘娘若喜歡尋根溯源,咱們不如就找一找那江湖門派,雙刀家族……”

“謝從安!”

良王的一聲急吼讓謝從安下意識止住,她這才發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握的生疼。她使勁兒的眨眼,待漸漸看清了些,發現鄭和宜滿是擔憂的看着她,眼中還有歉意。

良王的警示讓謝從安覺察到其中還有隐情,她蹙起娥眉看向座上。恰逢皇帝按下了咳嗽,喚她上前回話,鄭和宜連忙扶着她跪好。

皇帝的言語間也透着乏力的疲憊。

“朕隻是令你詳述韓玉之事,你卻洋洋灑灑說了這許多。方才看來卻似有未盡之言……究竟為何不肯盡述,是否還藏有什麼私心要欺瞞于朕?”

昏君,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庸皇帝!

謝從安恨極張口:“回禀皇上,臣女不敢對聽聞之事妄作添減。方才那幾句不過是利用謝氏信閣查探得來,因非親身所曆,皆為推斷,且其中多個環節都未能有證,是以才未曾禀報。畢竟人心叵測……”她故意将最後一句咬的重重的,“佛曰不可說。”

“不可說。”

皇帝恢複了幾分精神,将這三個字重複念了一回,示意胡邡扶着他坐起身來。

“你方才情緒激動,朕看在你年少無知的份兒上恕你無罪。其中有幾句畢竟還是有道理的。定國公一門忠良,你是謝氏養出來的好孩子。”

謝從安雖然對這贊揚不屑,卻也隻能老老實實的磕頭謝恩。待她将拜謝贊賞的禮節做滿一遍,皇帝又意有所指道:“你都令影衛查到了什麼?朕不怪你甄别不足,你自報來便是。”

謝從安想起良王方才的警示,便琢磨着将他出入南境,混迹河澗府的故事講了七七八八,又将他浪迹江湖,調戲江湖女兒的故事說了幾句。期間掃到那位嘴邊的冷笑,忍不住通體生涼,一路冷到了腳心,當即認慫的轉了話題,又提起秋貴妃的身世和韓子束的生平來。

說到這兩人,她竟疑心瞧見了皇帝眼底有些水光,索性就當是場故事會,更多了聲情并茂的感慨歎嗟。

“……那玉珏之後便被韓先生一直貼身帶在身旁,因牽涉重要,連近身伺候之人亦不可見。後長秋殿生事,觸犯了貴人忌諱,先生被關入死牢,便未再有人知曉。直到韓玉拼死在他行刑前一日得見最後一面。在他的托付之下保留此物,亦隻是為了證明秋貴妃的清白罷了。”

說至此處,她眼眶發熱。

“先生一生所愛不過音律。那些于各色琴瑟鼓笙之中浸淫的巧技也是為着讨心愛女子的歡心方才潛心習得。可惜他一生錯付,追随着錯了的人,也因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先生得蒙聖恩隆寵之時,總有人追捧在側,繁花美酒,竹笙絲帛,高堂獻禮,出入當車。厄運臨頭之日,散盡千金亦無一人肯幫他證明半分。舊時都贊他琴音如人,宏志高潔,觞詠器雅。當污名罩頂受盡冤屈,想的也是如何努力保全另一人的無辜清白。這樣的一代名師,竟被人如此污蔑,最終落得都對他避而不及的下場。往日那樣多的追随者,卻無一人願為他的人品正言。人說兔死狐悲,可惜的更是如此的雅士之死,卻未得大乾的當世名流為其有哪怕一聲的痛哭,這才是真正的諷刺。”

因話說的太多,又情緒激動,謝從安此時嗓音破碎,幾乎啞失其聲,哭腔中又帶着幾分難得的稚嫩真情。

“臣女便是為着韓侍郎這一腔赤子心起誓,必要幫他為韓先生讨回公道!”

皇帝渾濁的雙眼此刻也微微泛紅。他的目光落在謝從安身後某處,透過大帳一側的簾子縫隙,投向窗外。

此時已入晌午,烈日高懸正在當空。微風卷了熱氣吹入,帶出些空洞的鳴響,似是一首遲來的默哀之頌。

直到鄭和宜的帕子撫上臉頰,謝從安方知自己又哭了。

“皇帝聖明,請與吾師正名。”

韓玉突然的拼命一喝,驚的謝從安又縮進了鄭和宜懷裡。一連幾日的擔驚受怕和心緒不甯,終于在此刻如洪水一般翻湧着将她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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