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賠率如何,你可有閑錢?”
姐弟倆一瞬間就明白了謝從安的用意。夏蘭不認同的搖了搖頭。
“姐姐,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咱們下不為例。”謝從安又陪上笑臉,打起精神,準備繼續哄人。
*
一間普通的三進小院。
迎客廳内坐着極為安靜的兩人。
假王爺捧着茶杯坐在副座。主座上是個眉目清秀的姑娘,手裡攥着第一局鬥富輸給了琴譜的琥珀珠,若有所思。
“林主在想什麼?”
手裡的茶已品了幾回,早沒了滋味。
黃嶺在心裡默默回想着昨晚的那壺好酒。
那小子也沒說這酒是什麼名字,不知道派去買酒的人究竟買到了沒。
忽然傳來一聲輕響,他擡眼去看,隻見那串琥珀珠被林主放在了一旁的桌幾上,忙開口解釋:“這事它怪不得我。那小子沒來由跟我裝個有錢的身份,又是要鬥富,我怎知他會拿出本失傳的琴譜來。”
被喚作林主的姑娘心事重重,并未回應。
“林主不如直接說咱們下一步如何。老黃是覺得那個曲竹姑娘已經收手了。昨晚在扶風館裡等了多時都未見其人。若不是那個傅方忽然出現,咱們肯定就赢了。”
一個身姿嬌小、眉眼玲珑的小丫頭進來,放下點心,回頭應了一句:“咱們又不是為了賭局來的。先生可是忘幹淨了?”
黃嶺忙笑着掩飾,“當日也隻說了句來看看那曲竹姑娘到底什麼身份嘛。那個女扮男裝的臭丫頭一來就說是她相好的,我這才設局引她上鈎,至于這些鬥富什麼的,不就是為了能多待幾日,等林主過來……”
“黃先生是說曲竹姑娘昨晚一直沒有現身?”林依瑤終于開了口,邊想邊道:“今早的消息說樓中買訊的那個人不見了。先生這宅子周圍的人也都撤了,那些連日趕來陵化的江湖人也都紛紛沒了蹤迹。想來是他們得了什麼消息才會如此。這個曲竹,究竟想做什麼?”
“昨夜的賭局上究竟發生了何事?黃先生可說仔細點吧。咱們才不要聽你再說那酒是如何的好了。”小丫頭轉過身去,掐着腰沖着黃嶺直瞪眼。
黃嶺忙咽了口口水,笑着擺了擺手,“當真沒什麼,該說的老黃我都說啦。那小子臨時趕來,還晚了許久,許是知道了曲竹不肯幫他,回去找人救急去了。”
“傅方在這裡藏了多年,為何突然暴露身份?”
“這個老黃也不知道。”黃嶺答得心虛,又嘀咕起來,“隻沒想到當年的流言竟是真的。那麼傲氣的一個人,竟能躲在夏家那個破酒坊裡這麼多年。看來那個仇紅袖是将他傷狠了。”顧自說着的笑臉上忽然多了幾分暧昧。
小丫頭聽出不對,又轉過頭來瞪着。他便将笑臉收了回去,端起茶杯假裝在喝。
“這些都發生在長安回信之後吧。”林依瑤道:“他不許曲竹查你身份,必然就是已經知道答案了。”
黃嶺聽了将手一揮,“那就知道呗。”這一舉動頗有些爽朗的俠氣在身,少了那個假王爺的油膩。
“你!”小丫頭氣得又去瞪他。
黃嶺撇了撇嘴,端起茶杯轉過身去。
小丫頭卻不肯放過他,指着他道:“定然是你,就怪黃先生非要用那個王爺的身份!良王聰明的狐狸似的,怎會不知!主子就是被你給害了!”
“琴果。别鬧。”林依瑤出聲制止。
琴果退去了主座之後,嘴裡卻仍沒肯閑着,嘟嚷道:“那個林小姐也是奇怪,為何好好地非要女扮男裝往扶風坊裡紮。主子,我們能不能去見見那個曲竹姑娘呀,不知道她是什麼模樣,生的可有主子這樣好看……”
“琴果。”林依瑤再次提高了聲調。
琴果馬上捂着嘴,不再說話。
“挺機靈的一個丫頭,怎麼就是話那麼多。”
黃嶺看着主仆倆發笑,結果又被哼了一聲。
“主子既然來了,過幾天的賭局要不要親自去看看?”
黃嶺這句問十分小心,心裡卻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趁機偷偷去夏家酒坊探上一探。
“這次就怪你酒後失态,才把咱們的茶餅給漏出去了!”琴果心直口快,說完又捂住了嘴。
林依瑤隻做沒看見黃嶺的心虛模樣,問道:“第三局比什麼,先生可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