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松也忙解釋:“實在是,是這墜子要緊。”
“此話怎講,啊?”看着眼前那晃晃悠悠的六角霜華,宋卿君硬生生壓下了想要直搶的沖動,一擡眼,對上了身旁柳祯煦詢問的眼色,咧嘴笑道:“可别是哪個小娘子送的定情物呢?”說着抽空瞥了眼夏松,竟意外的在這人臉上見到了兩頰紅暈,甚至還羞澀起來,吓得他手上一松,直接将人扔在了地上。
這一摔,夏松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半晌都沒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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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開門的動靜驚醒了閉目養神的謝從安。
她迅速将腳上的繩索敷衍着系回,拽着另一根繩子背過身後,縮成一團蜷在了草堆旁,認出進來的人後,才輕輕松了口氣。
小四古裡古怪的将她打量了一回,嘴裡隻說了兩個字:“倒了。”
謝從安不明所以,不懂是口音作祟還是自己聽錯了,不知究竟是來救自己的人到了,還是什麼東西倒了,等被拽出了屋子,整個空闊的院子裡不見一人,幾間敞開着的屋門裡能瞧見些歪七扭八的人影,這才明白是山匪都被放倒了。
“快跑吧。”小四推了她一把,獨自走向院中,又沖她道:“一直往山下跑。别停。”
謝從安點了點頭,卻悄悄地躲去了檐下的影中,默默地目送他離開。
她心裡早已拿定了主意,準備按照下午的推斷,偷偷摸進那排可能有着地牢入口的屋子去探一探。
昨夜被抓上山時雖然昏昏沉沉,裙裾褲腳被樹木剮蹭的感覺還在,而且櫻桃也提起過,這蓬山因有盜匪,百姓無人敢上山打獵,十分的荒涼,甚至連正經上山的路都難找,官府更是懶得管。
就連她那時醒來的小破屋都是靠近山腳的,不然就憑着當時自己又餓又病的狀況,無論如何也走不到澄江鎮。
最重要的是,不知為何,隻要一想到自己要身處黑暗當中,又是在這樣一片荒山野嶺上,心裡就有種無法言說的恐懼,讓她又怕又想哭,連想一想都心悸的不行。
那排房屋中忽然有個屋門打開了。
謝從安看着走出來的人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她怎麼會在這裡?”
最是介意以何種面貌示人的水仙姑娘竟然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不僅周身毫無裝飾,連發髻上都看不見一朵花,樸素的讓人難以置信。
心中疑雲翻滾,謝從安腳下不自覺地跟了上去。
小四,水仙,怎麼賞春閣的人都出現在這裡?
難道真如她猜的那樣,華娘子背後的人當真與山匪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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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松這群人有了宋柳二人的幫忙,上山的速度果然快了許多。眼見快到山頂,勝利在望,這二人卻忽然叫停了隊伍。
“怎麼了?”夏松雖然不明所以,也跟着緊張起來。
宋卿君一手捂住他嘴巴,眼珠子卻朝着上下左右的打量了幾回。
柳祯煦壓低了聲音道:“有人。”
宋卿君這才松了手,順帶在夏松身上擦了擦。
夏松朝二人指了指嘴巴,見柳祯煦點頭才學着他小聲道:“你們怎麼如此緊張?”
“對方的功夫極高。”宋卿君答的小心,眼睛還在不停的打量。
“對方幾個人?多嗎?”夏松比劃着小聲問。
見宋卿君隻豎起了一根指頭,他笑嘻嘻的一把抓住,還用力捏了捏,“沒事的。我們此行也有兩位高手先行在前,若是順利,這會兒應當是已經見到我林姐姐了。”
抽回了手的宋卿君聞言眉頭一挑,順勢掐起了腰,“你不早說,害我們一路上趕得這樣匆忙。”
“我是擔心那些山匪都是些窮兇極惡之徒。況且這麼多年了,澄江鎮一直沒能剿匪成功,隻怕他們是真的不好對付。再說了,”他突然嘿嘿笑了笑,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多個朋友多個幫手。我還是擔心林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