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謝家少主,應該不至于這麼招人恨……吧……
……不對,招人恨的難道不是良王?
聽這意思,他是被當作殺自己的兇手了?怎會獨自前來這麼危險的地方,還親自登門做解釋?
嬷嬷厲害!
不過王爺也挺爺們兒的!
王衍敏銳的發覺了身畔的目光,回頭問,“怎麼了?”
謝從安對着他,狀若沉思。
這人長得那麼好看,幹什麼非要殺她呢?可是,自己好像從未在這人的身上感覺到殺意……
難道顔狗的宿命就是見到美色就失智?連命都顧不得了嗎……
忽見謝從安雙手遮面,嬷嬷隻當是她委屈哭了,急的起身下來停在了二人面前。
“你幹什麼了?”
謝從安看着老人對良王怒目而視的模樣,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良王殿下那個無奈的樣子有些眼熟。
王衍微微搖頭,歎了口氣,支起額頭道:“沒有。不敢。”說完忽然轉頭看向院中,瞥去的是黃嶺的方向。
謝從安也聽出了外頭的動靜,再回頭時,嬷嬷已經回到座上去了。
這次來的還是沁蕊。隻是她雙眉緊皺,兩手在胸前緊緊攥着,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腳下匆匆而來,一進來還是先看向三位客人,跟着就歎了口氣,上去又是主仆二人的耳語。
謝從安費了好大力氣也沒能聽清。其實那聲音不難聽到,卻總是含含糊糊的,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
……回去定要問一問嬰癸這是什麼功夫。往後學了可以當面說人,再也不怕狗耳朵。
老人突然看向謝從安,樣子竟是怒了:“你竟然……”
謝從安吓得瞪大了眼睛,已經準備跟良王求救了。
“夫人莫急。”王衍不緊不慢的勸道:“她自己就在這裡,不妨問上一問,再做決斷。”
謝從安聽了這話卻沒能明白,“問我什麼?”
“問你怎麼會答應嫁給鄭如之。”
黃嶺一副吃瓜的口吻,激起了謝從安心裡殘存不多的羞恥,轉頭怼了過去:“要你管!”
黃嶺也不生氣,反而勸她道:“我看你還是快些說清楚了怎麼想的,别讓家裡的這些大人們跟着着急。”
謝從安總覺得今日這場子有點奇怪,聽他這樣說話,頓時好像懂了什麼。
嬷嬷也追問起來:“那日的宮宴上,可是有誰逼了你?”
老人的語氣不好,臉上卻滿是擔心:“那日究竟怎麼了,為何忽然就下旨賜婚。那個……裕慈太妃……”這句的語氣有點怪。老人頓了頓,忽又歎了口氣,像在埋怨似的,“……她是怎麼想的!”
這熟稔的語氣忽然讓她想起了那個鳳羽花的玉墜。
爺爺,裕慈太妃,衍聖公府,現在又多了個牌坊嬷嬷……有點意思。
所以方才不讓她說話,沁蕊還跟她使眼色,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謝從安眨眨眼道:“太妃很好,還問我樂不樂意。問完還是不放心,又叫人暗中告訴我,若是想要反悔,可以拿……可以去找衍聖公。”
“那你為何答應嫁他?那個鄭如之忘恩負義,滿城皆知,後來還對謝家人屢屢出手。難道你就不怕他對你斬盡殺絕!”
聽起來嬷嬷對鄭合宜很不喜歡。
謝從安審時度勢,當即開始瞎編亂造,擡手一指道:“我為了幫他啊。”
王衍也沒料到這鍋會跑到自己這裡,臉上一時竟有了嚴肅。
謝從安卻扯開了笑臉,裝傻充愣道:“殿下救了我還有我的影衛,我就幫他嘛。報恩。”
王衍坐直了身子,一副審視的模樣看向她,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報恩?”
“對啊,報恩。我嫁人就是為了報恩。”謝從安繼續狗腿着,“我還擔心自己嫁出去了,顔府就沒了自己人,所以把白蓮花給塞進去了。怎麼樣,夠意思吧?”
她一副得意聰明的樣子,卻不知這幾句随口亂編的謊話在王衍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個被困在顔府的少女,隻有随身的死衛跟着,竟然能知道救她的背後之人是他?
這個謎題不論皇城還是長安都無人知曉,她又怎麼知道的?難道是韓玉死前說了什麼?還是說二哥要的那隊人當真在她手中?
他眯了眯眼,“本王記得,你失憶了。”
突如而來的提醒讓謝從安緊張了一瞬,人也跟着收斂了些。“哦,對。我失憶了。”說着擺出笑臉,心裡卻因這古怪的氣氛打起鼓來。
“今日總算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黃嶺站起來打起了圓場,“不如就勞煩夫人下令,将我家小姐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