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翰伯:“!”
蘇夫人:“啊?”
司玉衡:“嚯。”
司玉陽和司搖光:“哇哦。”
鄧夫人和蕭子?:“哎呀。”
蘇夫人最先反應過來,擡手指揮侍女道:“快快,把侯女的碗碟酒壺端過去。”
“葉将軍和夫人怎能如此縱容這些叛逆禮數之輩?”
這時又有男賓開始不滿,冷冷地出聲呵斥。
此人在世家裡頭是出了名的死守規矩,便是連今日赴宴都奉行不喝酒不多食不久留原則,也沒有帶家中女眷一起來。
擡眼就見女席那走來一位青鳥仙子時固覺驚豔,但對方此舉視主家為無物,實在是悖逆禮教,裴長公子一貫的克己複禮也因她破了例,可見此女實乃紅顔禍水!
“蕭侯而今能做本朝官員已是破例,可說到底也是女子,怎可越線坐席?!”
紅顔禍水卻隻是輕輕一笑,張口做了個口型道:“老娘樂意。”
破了例的裴長公子也笑道:“既然主人家同意,那做客人的自然得客随主便不是?”
“另外,楊公子也說了,蕭侯而今為官是破例,凡事若有了先例,那麼之後蕭侯會有什麼行為事迹,那都是有迹可循的,屆時破例已成了規矩,那就不算越線了啊。”
“更何況教養蕭侯的蕭老侯爺和下達聖旨的陛下都未曾說過什麼,楊公子向來遵守禮法規矩,最知克己複禮,難道也會妄自苛責先人與聖人嗎?”
白面黑心的未婚夫妻不約而同地歪了歪頭看向那位楊公子,蕭侯更是滿臉有恃無恐的神情,把楊公子氣的,差點就要摔杯走人。
他身旁的一個纨绔見狀輕佻一笑,伸手把憤怒的楊公子拉了回來,轉而道:“公紀何必生氣呢,今日我等來赴宴就是來盡興的,生氣多不值當啊。”
他望向對面女侯秀麗的臉,調笑道:“有時候我們規矩也不要太死闆嘛,侯女巾帼英雄,又是個天仙似的美人,好酒在前又有美人在懷,多賞心悅目的事啊~”
“你瞧瞧裴靖平,他可是一向的儒雅守禮,都這般向着侯女,可見古言英雄難過美人關,絕非虛言呐!”
周邊的幾個纨绔跟着他一起哄笑起來,投射在侯女身上的黏膩目光本來還有些遮掩,這下竟是讓那幫纨绔徹底放開了膽子瞧,惹得楊公子在内的其他公子皺起眉頭,完全沒注意到裴青本來還算笑着的表情漸漸沉了下去。
屏風後的諸位女娘聽見這般動靜也多覺不适,也有如先前那位郭氏夫人一派的人無聲竊笑,笑完了還要欲蓋彌彰地擡袖捂臉,左右張望,生怕别人發現自己這副小人姿态。
葉雲錦輕啧一聲,小聲罵道:“有什麼好笑的?”
她母親聽見動靜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安靜。
葉雲錦不服氣地别過臉,這明明是她的生辰宴,父親幹嘛要在她的生辰宴上找别人的難堪啊?便是她不喜歡的人在這種日子上被刁難她都不樂意,更何況她還蠻喜歡蕭侯的。
氣急之下,小蝴蝶端着閨秀禮數小聲嘟囔了一句。
蘇夫人那邊再次收到了來自蕭氏裴氏女眷不悅的視線,又聽見女兒這一邊的動靜,她皺了皺眉,湊上去小聲問道:“你說什麼呢?”
葉雲錦擡頭看她,小聲道:“我說這群男的,既非美人也非英傑,偏愛自诩是個雄鷹,實則渾身上下除了一張嘴以外都是軟的!”
蘇夫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低聲斥道:“放肆,你又不是她的誰,人家未婚夫還沒說話呢,你急什麼?”
随後話鋒一轉,也道:“不過說的也對,你父親此事欠妥,外面那些男的也是群不規矩的。”
她讓侍女去将外面那幾個笑得最歡的兒郎的家族暗暗記下,以後就算葉家真的落魄到揭不開鍋了,這些纨绔的人家也絕不去招惹。
在外邊的葉翰伯也跟着笑了兩句,随後意識到他作為主人家此舉實在不當,于是他止住笑聲率先舉杯,道:“好了好了,蕭侯是個女娘,玩笑話就到這了啊,今天是個高興日子,吾宣布,開——”
“你放肆。”
然而一聲冰冷的怒斥先于他開席的宣詞落地,一字一頓沉而有力,硬生生叫葉翰伯住了嘴,更壓得那群纨绔漸漸收了聲。
也不知哪個還看不懂眼色的纨绔沒察覺到再次冷場的氣氛,還在大笑不知收斂,被旁桌的人推了一把才覺脊背有些發涼。
一轉頭,裴氏長公子冰冷而含盛怒的眼神吓得他險些跳起來,卻礙于膽子太慫而僵在了原地。
此時裴青忽覺桌下有人在扯他袖子,循着看去,就撞進蕭侯平靜的目光裡。
她在無聲地告訴他,這些人雖可惡,但今天已經在出了許多不該有的矛盾了,别讓人家小姑娘太難堪,也别讓接下來好戲難上。
裴青收斂了些怒色,溫言道:“我有分寸。”
廳内的氣氛并沒有因為這一點打岔而緩和,他們也不是不知道這麼一起哄裴青八成會發火,畢竟是自己的女人嘛,被别的男人這般看肯定不喜,可能惱羞成怒一下就讓蕭子衿回女席了。
自己過得如同爛泥的人最不愛看他們讨厭的人活得風生水起受人追捧,所以他們不在乎自己的起哄會造成什麼後果,人言一多,受難的就不會是他們了。
在裴青那句話出聲時,他們都以為這句放肆是在說蕭子衿,然而現在看他對蕭子衿的态度,他們才有所感覺這句怒斥實際是在罵他們。
裴青在轉頭的瞬間變了臉,冰冷的目光掃向最先起事的那個人,以及最先跑到屏風冒犯了諸位閨秀的男子,再開口時說的每一個字雖仍舊語調平靜,但都能讓人感覺到他的怒意。
他盯着起事的那名纨绔,沉聲道:“在别家女娘生辰宴上對别人的未婚妻出言輕佻,這就是你宋氏的規矩?你家大人就是這般教你的?隻怕禦史台的案上已有不少參你宋氏素日言行無狀、窮奢極欲的奏本了吧!”
宋家的纨绔被點了名,當即臉紅了起來,惱羞成怒道:“你說什麼呢!什麼言行無狀窮奢極欲!你以為裴家出了幾個公卿,地位比别家高了點就能随便污蔑了嗎!”
宋家公子說着就站起身來,就差指着對面那對男女的鼻子罵了:“她蕭子——蕭侯本就越了規矩,叫人調侃幾句怎麼了?”
“誰家女娘沒被議論過,就她不行?難道她得過幾場戰功就了不起嗎?誰知道戰功真假與否,反正人都死光了,她把功都邀了誰又能置喙!”
裴青聞他此言怒而拍桌,斥聲警示道:“放肆!”
原想着此人到底有些聰明,沒敢直接稱呼蕭子衿名諱,誰能想此人說到越發口不擇言,竟敢無憑無據地指責蕭侯戰功有假?!
誰放的謠言?當禦史台擺設呢啊!
在那纨绔身邊坐着的楊公子快待不下去了,轉身怒道:“你這話說的都哪跟哪?蕭侯不守禮跟戰功有什麼關系?”
“蕭侯乃我朝逐匈奴之大功臣,蕭氏世代駐守邊疆,在場衆人有誰不知?爾豎子好生狂妄,竟敢信口污蔑我朝功臣!”
宋公子都要驚了,這口難道是他先開的不成?
他轉而面向楊公子罵道:“楊公紀!是你先開口擠兌蕭侯越線的,現下竟把鍋扣給我!你當我宋家沒人了嗎?”
楊家這位名為“遠志”的古闆公子其實就是禦史台的人,他不善罵人,但他極擅據理力争,就見他仍端坐于位上,闆着臉怒聲回斥:“今日蕭侯越線不尊禮法是事實,無可辯駁的事何來擠兌一說?”
“況蕭侯行事雖不循常規,也非是擅陰詭害人的小人,楊某今日就是回禀禦史台上,蕭侯也不會說什麼,是以蕭侯這等磊落女子以及蕭氏全族的功績,又豈是汝這等閑人纨绔能随口污蔑的!”
這話就是再說,蕭侯雖然是個紅顔禍水,但她禍害得坦坦蕩蕩,也沒見着人家有什麼損失。
反而是那一幫纨绔張口就是調笑非禮,簡直是不把禮法放在眼裡。
誰說書讀多了罵不出有攻擊力的話的?楊遠志看那宋公子憋紅了臉都沒辯出一句話,不嫌事大地又加了一把火:“要說無禮,你、你、你還有你們,包括他,才是無禮小人!”
楊遠志擡手直指那個冒犯了女娘們的男子,此人生得獐頭鼠目且有些呆愣,見那一臉死闆的男人也罵了自己,登時惱怒了起來,道:“我何曾無禮了?那群小女娘又不是不能見人,我看的也不是她們,當誰稀罕呢!”
“——未經得允擅自越界,以猥瑣窺視之态目視女子便是無禮!”裴青沉聲怒斥,若非此地非他自家,他定是要拍桌振勢,好叫小人狂徒見之生怯,“楊公子坦坦蕩蕩,言行一緻均為禮法,無可争辯。反而是汝,世家本該為禮法典範,汝等言行無狀如蠻夷,竟是連客禮都忘了,還不知錯!”
女席那的蘇夫人也終于反應快了一次,想起那男子似是郭氏的夫人帶進來的,立刻轉頭看向郭氏夫人,高聲道:“郭夫人,這是你家男客吧?方才他那般冒犯我便要說他了,沒曾想你真會為孩子遮掩,竟直接找起侯女的麻煩來了啊!”
郭氏夫人被她這麼一意指立時有些慌,忙道:“什麼話啊!我們……我們家是越規矩不尊諸位貴女了,我也沒說不是啊!再說了女侯她不也越線了,外面的郎君也在說她,怎麼就我們家被你們圍着罵,你們欺人式微不要太明顯!”
郭氏公子這次不楞了,立刻反應過來他母親指的是什麼,轉過頭面向對面的女侯唾沫橫飛道:“這事說到底還不是要怪蕭侯啊,如果不是她一開始就鬧動靜,會惹得我追去看嗎?”
“如果不是她越線了,我們會這麼說她嗎?說到底,她本就不該坐在這個位置!”
衆人:“……”
裴青都要氣笑了,對宋公子這種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人他還能直接點破問題去斥責,然而這位卻是個真的蠢出生天的王八犢子,真以為蕭侯不說話她就是個好欺負的了?
她就是懶得搭理你們這幫無理也能吵出三句謬論的鼠輩啊!
那郭公子還嫌不夠,又不敢把矛頭轉向裴青,隻在心裡道:“還有這個裴家長公子也是,怎麼會要這種女人進家門?我要是知道我的未婚妻是這麼個母老虎,撕破臉了都不要!還得一紙休書過去讓她别禍害别的男人!”
衆人無言以對,沒人知道這個王八犢子在想什麼屁話,他們隻知道王八犢子八成要被母老虎撕了。
“呵呵。”
蕭子衿笑了,不是冷笑,甚至沒有嘲諷的意味,隻有一絲絲憐憫,強者俯視弱者的憐憫。
她掃了眼堂中衆人,嗤笑道:“今日這宴,是葉氏遞了帖子邀本侯來,本侯又給了葉将軍這面子,才帶着家眷來赴宴的。”
“五娘子又是個惹人疼的姑娘,本侯很是喜歡,所以今日一直在顧着小姑娘的面子沒生氣,不然你們真覺得,本侯的脾氣很好嗎?”
她将那憐憫目光一一從男賓的臉上掃過去,不在任何人身上多做停留。
“諸位與其一直言語讨伐本侯的失禮之舉,不如先動動你們的腦子想想,你們之所以能在這跟我同坐一席,甚至還能同我一道飲酒,究竟是因為你們跟我有一樣的官位、領着一樣的俸祿、得過一樣的功績……”
“還是因為你們是男人,所以就能跟我同坐一席,連一個什麼官身都沒有的閑人纨绔都能對我指手畫腳,言行無狀。”
她的目光在宋公子那停留了一瞬,仍舊是除了一點憐憫外什麼情緒都沒有,叫人連發作都沒有理由。
“要知道今日若是在禦前的百官宴上,本侯能安穩坐得高台,今日在場的諸位卻未必有幾個能跟本侯平起平坐。”
滿廳依舊沉默,無言能對,但他們都知道,這并不是目中無人的高傲,而是事實如此。
侯女入朝,實乃天時地利人和也,現下便是不算她虎贲中郎将的官職,也假作她在北郊大營所管的那部分兵權已被收回,就看晉陽軍自她接手後四戰匈奴以退敵的名号,也足夠她跻身高堂了。
她的一切并非來源于求情賞賜,或依附于其他勢力,她如今能得坐高堂,靠得就是手裡的刀劍。
侯女實是有傲氣的資本。
“另外。”蕭子衿轉頭看向郭公子,預示危險一般地眯了眯眼睛,“郭公子,你既已長得都已經那麼……不盡人意,就别再把你那些小心思也搬到明面上來了,怪膈應人的。”
被人看透了心事,郭公子慌亂地道:“你說什麼呢!”
“啧,你沒教養本侯都已經不責怪你,你怎的還蹬鼻子上臉了?”
蕭子衿略不悅地皺了皺眉。
“你不是很好奇裴長公子為何這麼護着本侯嗎?現下告訴你了,你也好死個明白。”
裴青卻在此時緩緩擡手,隔着衣袖碰了碰侯女的肩。
“何須侯女親自與他解釋?”裴青回首溫聲道,“有些話,還是我們男子說比較合适。”
蕭子衿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多言了,點頭示意他自便。
裴長公子轉頭面朝在場賓客們道:“維護自己的妻子與家中兄弟姊妹,本就是身為丈夫與長兄的職責,此乃天經地義之事,若有不服者,可也算不敬禮法爾?”
“作為裴某職責義務所在的事,并不值得誇耀,而隻有懦弱無能的人,才會在家人受辱之時袖手旁觀,甚至對受害者橫加指責。”
說完他随便往人群看了一眼,誰是那懦弱之人,一目了然。
鬧劇到這也算結束了,二人起身向葉翰伯是施以一禮,敬聲賠了罪,葉翰伯還能說什麼呢,自然是笑一笑揭過去,随後宣布開席。
侍女們将餐食美酒依次端上桌,衆賓客共舉杯祝過一輪酒後,廳内又恢複了該有的歡聲笑語,其中也不乏有人仍在竊竊私語方才的鬧劇,無疑的都是在議論裴長公子今日的樣子與往日的溫和儒雅截然不同。
說來也不怪他們驚訝,自家的男人要是碰到這事,多是羞憤難當地責備自己的妻子越矩,回了家關起門誰還不清楚男人會如何責難人呢?
裴長公子這樣的太少,也正因為太少,人們才會覺得這麼一個能把責任大過自身面子的男人很珍貴,實際上也正如長公子自己所說一般,責任在内何須誇耀,把自己應盡的責任當成一種榮耀吹噓的男人,往往是最不能成事的。
當然了,這些話隻能在心裡面說說,而說這些話的兩個人在一杯酒下肚後,便語笑晏晏地說起下一個話題。
而全場對裴長公子的發怒沒那麼大反應的人除了蕭侯以外,大概就隻有裴吟兄妹三人了,長兄向來溫和守禮不假,但要是把溫和當軟脾氣,那這種人就是在自找苦吃。
君子不與人争鬥,從不是因為理上争不過,而是世人所争的東西,不足以讓成大謀者動心思,長兄會為了女侯跟人争辯,除卻有些外人不能道也的男女情誼,以及他本身的責任外,自是因女侯有能讓他為其争辯的資本在。
要知道他們長兄現在的好脾氣,可是被大父一根家法一根家法打出來的,大父打服了他的脾氣,沒打彎他的脊梁,而今這樣據理力争,為人正名的樣子,才該是君子模樣。
裴家兄妹四人端着如出一轍的标準微笑,與來人碰盞飲酒,觥籌交錯間言笑得體,俨然一副大家教養風範。
酒過三巡後,葉翰伯拍了拍手,一群侍女從後面魚貫而出,個個手捧着花紋精美的漆器禮盒到了衆賓客案前。
“今日高興,老夫便借着酒誇口幾句,望諸位莫怪啊。”葉翰伯憨笑着抹了一把因醉酒而通紅的臉,朗聲道,“小女心思靈敏,常有奇思妙想,今日諸位能賞臉光臨鄙府賀她生辰,叫她很是高興,故今日特意依照諸位家鄉的飲食風俗,準備了特色的點心美酒,還望諸位笑納!”
侍女們将那些盛着禮物的禮盒捧到賓客們跟前,将盒蓋打開,獨具各州特色的美食制作精美,有賓客見到自己家鄉的美食,便持箸嘗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時,賓客頓覺一陣心暖,連連出聲贊歎葉五娘子蕙質蘭心,足以見其用心。
這麼說可能看起來誇張了些許,但在座賓客大多都是早年戰亂時為尋機遇,從而遷居雒陽來的,亦有新嫁婦女随夫家遠走家鄉,數年不歸故裡,葉雲錦所準備的東西其實并不用多花什麼心思,但重在體會到了許多人的思鄉之意,這般心意也是讓人為之贊歎的。
賓客們的笑容和對葉五娘子的稱贊此起彼伏,将宴會的氛圍推至高潮,葉翰伯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他執起酒杯回應着衆人的奉承,活像回到了葉家權勢最盛之時,那個張揚跋扈卻極受衆人吹捧的車騎将軍。
直到宴席間忽然響起了一聲驚叫,葉家好容易才維持的熱烈氛圍再次被打斷,衆人圍觀過去時的面色甚至都來不及難看,便被那驚叫的源頭給吓得一愣。
源是楊遠志的弟弟楊毅仁在打開自己的禮盒時,發現盒下還有個夾層,原以為是層下還有禮物相贈,便将夾層打開,其中之物用一陳舊似絹布的東西包裹,一下子看不太真切,便想拿出來好好看看。
不曾想剛撚起那絹布的一角,一抹陳舊的血迹刺中了他的眼睛,叫他腦中頓時空白,驚聲尖叫了起來。
隻聽“哐當”一聲,禮盒墜落在地,血書與一柄匕首從中摔出,吓得周邊的賓客紛紛躲避。
有女席的賓客聞聲坐起去看,在看清那是何物後連忙退回去,攔住了其他想去湊熱鬧的女客。
葉翰伯與司玉衡一前一後撥開人群,隻看了地上那東西一眼,二人便面色大驚,司玉衡當即斂聲退後,不動聲色地坐回他那不動如山的四兄身邊。
葉翰伯略顯失态地推開面前的人,快步走上前想拿起那個東西,不曾想一隻塗了蔻丹的纖手先了他一步,将血書與匕首一道拿起,旁若無人地展開血書查看。
葉翰伯的腳步立時頓住了,蕭侯并沒有看太久,便将這兩樣東西交給了裴青,轉頭作不經意的一眼瞄向葉翰伯,嘴角似有若無的弧度叫他警鈴大作。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司玉陽看着從人群中走出來的蕭子衿,如是說道。
司玉衡聞言甫一擡頭,也對上了蕭子衿的眼神,轉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偏頭,去看人群裡的動靜。
“你們惹到硬茬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