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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一卷·第二十八回《豐年稻下屍骸做肥,荷塘血骨舉蓮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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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裴青走到門前,對梁碩道:“梁縣尉?”

梁碩聞言回頭,俯身行禮時又聽裴青說道:“梁縣尉辛苦了,天氣冷,煩請幾位先移步内廊避風。”

言罷,他領着幾位證人上了内廊來,又叫人給他們上了軟墊和暖身的姜茶,讓他們稍等片刻,随後就讓梁碩跟着他進了正堂。

梁碩到了許臨跟前,先是行了一禮,然後彙報道:“下官謹遵尉正吩咐,已将各位證人帶到,尉正所分派的人手也已出城,算着腳程,最快的也要到莒縣了。”

許臨笑道:“梁縣尉辛苦,請坐。”

梁碩依言在軟墊上跪坐好,因身着盔甲的緣故,他整個人的身闆都直挺挺的,活像一棵樹。

“梁縣尉,在陳氏案發生之前,你覺得上任縣令林全是個什麼樣的人?”

梁碩聞言皺了皺眉頭,但仍中肯地回答道:“林縣令不算個好官,在任數年倒也算盡忠職守,豐縣前些年雖然窮了點,但在他手裡時還是很穩固的。”

“那現任縣令金聽閑呢?”

梁碩想也不想:“呵,虛僞小人。”

許臨問:“你怎麼會這麼想金縣令?林全在任時留下的爛攤子,可都是他解決掉的,豐縣能變得越來越好也是因為他呀。”

不說還好,一說梁碩就怒然道:“是,他是把豐縣治理得很好,但不代表他就是個好人!”

許臨沉下聲道:“說話要講證據,梁縣尉,我們一路到此,豐縣的境況說一句安居樂業都不為過,這雖不能全然歸功于金縣令,但若不是他,豐縣的變化不會那麼快。”

“你是憑何斷定他是虛僞小人?若是與案情相關立刻說來,若隻是出于私人恩怨,那便回吧!”

說罷,許臨揮手做趕人姿态。

“我——”梁碩明顯是個不善言辭之人,雙拳緊握置于身側許久,過了好一會兒才松開道,“我找不到證據,但二位若是能相信梁某,給我一些時間,我定能找到證據證明金聽閑跟這個案子的關系!”

“哦?”許臨挑了挑眉,“無憑無據對上官妄加揣測,又要求本官要給你時間,這樣的态度本官要如何信你?”

裴青在一旁補充道:“梁縣尉來得晚,不知我們前面問的話,我們現在在查的是買官的傳言是如何而起,而那些從百姓那騙取而來的錢财又是怎麼順利過關的,你的這些揣測和要找的證據,跟這些有關聯嗎?”

“自然是有關聯,您難道就不懷疑,怎麼本地的官處理起來都模棱兩可的案子,他一來就一下子結了?!”梁碩直言道,“而他們說是案結了,但問題根源解決了嗎?”

“傳言是誰傳的,贓款又是怎麼輕易過關的,一句話都沒說清,相關人員走人的走人,升職的升職,鄉親們的錢最後也沒有還回來,這算什麼案結?”

裴青聽着他的話在一旁飛速記筆錄,還不忘接着問:“那你的懷疑是什麼,查了多年不至于一句話也沒查到吧?”

“我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給錢就能當官的事是怎麼傳出來的。”梁碩一句話差點給裴青字寫劈叉,“但是在我跟林全離縣辦差時,這事還完全沒影子,怎麼我們前腳剛走,後腳就立刻起來了?”

裴青的筆又動起來了,寫了個傳言疑似上任縣令林全主導,又借出差為由造不在場證明。

“而且,林全是和我一起走的,我也是回來好幾天了才知道這是怎麼個事兒,林全卻好似未蔔先知一般,镖局的文書、死者家屬的口供,還有那個陳雲敬的弟弟,一瞬間的功夫全到位了,陳雲敬卻是面都見着就被人押走,直接上了雒陽!”

“等他們再回來時,林全人下崗了,縣令之位無縫銜接來了個金聽閑,這人多古怪啊,來了沒兩天就把賣官鬻爵的真兇定為了林全,人陳雲敬卻還是有罪過,被抓去了縣牢裡關着,死活不讓人家屬見面,連一句辯駁都沒有!這不奇怪嗎?”

許臨皺眉道:“這事兒我們如何不知?你說點我們不知道的!”

梁碩也是急得要死,他倒是知道一件事,但這事兒太奇怪了,他不知道怎麼說才是能讓人接受的事,憋了半天來了句:“他陳雲敬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許臨兩人側耳示意他說。

“我後來暗中查當時在縣裡留守的官員,問他們那些傳言都是怎麼起來的,怎麼會那麼多人受騙,陳雲敬雖說不算好人,但也不至于做出這種事啊!”

“但那些人非但緘口不言,還向王言告發我,不得已我才會放棄一段時間的追蹤。”

“而那個陳雲敬呢,一夕之間衆叛親離,什麼罪責都往他身上堆,那賣官鬻爵和借權私運錢糧何等大事,他們就算真的說好了推诿罪責,陳雲敬還能真受了不成?可他竟是一句話都不辯解,這不奇怪?”

“他被押解回來的那天我也見過他,整個人看着就不甚清醒,一連三日了都跟個木偶一樣,你說他被金聽閑拿什麼東西摘了魂魄我都信!”

“就連後來縣牢因為兵亂被匪寇燒了,他一個大活人被火燒得面目全非,親娘來了都認不出來,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去看他時他反而還在那笑,這不奇怪嗎?啊?!”

梁碩着實是憋了太久了,找着了能開口說這些話的機會他恨不得竹筒倒豆子全講明白,說到上頭了聲音越發響亮,即使壓低了聲音,乍一下提起來的音量也叫許臨等人吓了一跳。

“你小點聲!”

阿烈得了指示往門那邊去,悄摸摸給門推開一條縫,往四周看了看,又立刻推開門,向外面看守的人比了個“去四處看看”的手勢,确認無人才回來又關上了門。

許臨兩人松了口氣,對梁碩道:“你小點聲,繼續說。”

梁碩見他們對陳雲敬被火燒一事極為鎮定,還以為自己又說了廢話,接下來的話都有些磕巴了:“然……然後,也沒什麼了,哦,還有金聽閑的府邸!”

“他的府邸的格局原來蠻好的,後來因為家裡孩子多起來了,又有親族過來一起住,所以就擴建了面積。”

“但是他擴建就擴建吧,愣是拖了整整兩年才建好,期間好像因為擴建地的一口老井争論不休,後來芷縣的兵匪去而複返,連縣牢都給放火截殺了一通,賊兵褪去後修建縣城,他的府邸才跟着重建起來,那老井之事也不在乎了。”

“前段時間他小兒子滿月,邀我們幾人前去,我一進那府宅就覺得死氣沉沉的,渾身都不舒服,如今想起來才覺得……”

他說到這,瞥見了許臨的眼神才忽覺自己又在主觀輸出了,聲音又漸弱了下來。

“然後……然後就沒了,下官不善言辭,這一切都是推測沒有證據。”

許臨和裴青兩人對視一眼,笑道:“梁縣尉也是仁心愛民,才會有此憂心,這邊先簽個字,下去休息吧,晚點裴尉監外出辦事,還要勞煩縣尉陪同。”

梁碩以為他二人不信,上去簽了個字,就垂首出了門。

他不知道,在他關上門的瞬間,門裡那兩人差點跳起來喊“競賢娘子料事如神”!

無他,昨晚上幾人議事,商讨事宜那可是什麼都想到了,縣牢被放火這種事他們怎麼可能放過!

“所謂敵走一步,吾望百步,既然他們沒道德底線,我們的推演也别要道德了,怎麼缺德就怎麼推算,做好萬全之策。”

楊妁作為一個從軍幾十年的軍師,自然不是那種沒下過戰場,光會紙上談兵的類型。

兵家有一言,“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有的時候軍中為了不費兵卒攻下城池,或者想鏟除些異己,就會使用流言這一招。

而像豐縣案這樣的情況,以前也不是沒出現過。

楊妁與他們說,侯女的麾下曾有一位父輩舊臣,此人自滿其功,侯女初領晉陽軍時,此人與墨軍師一道協助軍事,很不服侯女承爵,暗中使了不少絆子。

而侯女為了解決掉此人,亦使用過流言殺人,策反親信這一招,頗有成效。

豐縣的情況和此事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得來的結果都是多數人獲利,少數人背鍋。

兩件事相同的是謀利,不同的是蕭子衿的鋒芒未向平民百姓,而豐縣這些人卻是在吸人血,吃人肉。

裴青兩人激動過了就趕緊平複心境,心道:不能激動不能激動,我們是朝廷官員,不能失了儀态讓人看到。

楊軍師還有句話說得好:“信息差這招接着打,你們越追着查陳雲敬在案子裡的參與度,他們就越放心,頭被打掉了也隻會覺得你們的消息隻夠陳雲敬的行迹跟卷宗有點出入。”

“因為不管怎麼說,私運錢糧這事兒都是他做的,被诓也好真心參與也罷,這點都翻不了了。”

“接下來,就是去見陳雲敬本人。”

見是要見的,但在這之前還要把證人先見一遍。

許尉正和裴尉監重新拾起得體和善的笑容,開始傳剩下的證人。

但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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