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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風起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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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妥妥家在近江鎮,不管用什麼東西都有優先權,别人好不容易買電扇了,他家卻已經擺了成排的電扇賣;别人家好不容易買了一個黑白電視機,他們家已經用上了彩電;别人騎自行車,他們家卻開始買小車了。

妥妥家會最先享受經濟發展帶來的福利,那是因為她有一個頭腦清醒的父親,早早就四方奔走,樹立了開闊的眼界,給她們家奠定了雄厚的經濟基礎,而當這些最先享用的奢侈品漸漸被他們家當作商品擺進了櫃台,一行行,一列列吸引着無數積攢了一定财富的人來購買,以緻于後來發展到家家有行車,戶戶有電視。王百萬的稱号才慢慢地在鎮上傳開了來。

其實這些福利季小溪也很早就享有了,妥妥家擺了電視機在商鋪裡,季小溪家就擺了電視機在她們高背嶺家的地坪裡,看電視的人也一樣是濟濟一坪,風扇也最早在她們家地坪開始搖。不過并不是因為她家多有錢,僅僅隻是因為她父親季禮是一個愛慕虛榮,萬事喜歡嘗鮮的人。他是個愛體面的人,就算自己隻有一件白襯衣,也會連夜洗了烘幹第二天來穿,而不會去穿那些粗布衣服。

這種意識根深蒂固地影響了他,就如同中國上下五千年裡的讀書人,學而優則仕,上報國家,下恤黎民這種思想植根在他的腦海裡一般,同樣如磐石般堅定,任誰也無法撼動分毫。所以這注定了他沒有如王老闆一樣的眼界,他隻能是個腐儒。他向來認為自己吃教書這碗飯,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他滿腹詩書,從來就不是為講台上華彩萬章,口中錦繡紛呈而作準備的,而應該有一個更廣闊的舞台,讓他長袖揮動,施雲布雨,去普澤衆生。所以,盡管他是一個那麼好的老師--孩子們都愛聽他的課,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學好語文,以緻于考試成績好,完完全全隻是一個附贈品。但他卻沒有辦法困守于那三尺講台,好男兒當志在四方,建功名,立事業。

所以他的一生就緻力于改行、從政,後來就想着怎樣從偏僻的鄉村到城裡去發展。所以季小溪的小學時代,她的父親一直都是一個教書匠。後來當她上初中了,父親就進了甕口鎮政府當了一名小小的辦事員。應該說是因為季禮到了甕口鎮政府當了一名小小的辦事員,季小溪才就近入了九中上初中,這九中原本是一所高中,後來沒辦高中了,許多的教學制度還沿用了當初的嚴謹的辦學理念,一脈承接下來的就是學風濃郁,師資雄厚。當時的季小溪很是驕傲,因為父親當官了,連同學們都知道在政府上班就是當官,眼睛裡那些多多少少有些羨慕的眼神,讓季小溪心裡也虛榮了一把。

不過季小溪知道父親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官,她的第一所初中裡,真真正正的官二代應該是易钊,這小子的臉長得像個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白淨幼滑。他不但有個當區長的爹,還有個在甕口鎮儲蓄所當所長的母親,他和季小溪就被分在了同一個班,剛進初中的那會兒,學校為了培養學生們的獨立生活能力,強制他們寄宿一個月,每個人随身帶一隻箱子,一把凳子,幾床被子,就住進了學校。男生宿舍在樓下,女生宿舍在樓上。大家從家裡帶菜去,米飯在學校蒸。一切都要自食其力。

季小溪剛開始覺得寄宿的生活實在是太新奇了,她難得離開母親,覺得很是自由。聽母親同校的老師說母親晚上躺在床上嘤嘤地哭泣,就為舍不得季小溪去寄宿。季小溪非常驚異,滿臉不可置信地說:“媽媽,為什麼哭?我什麼都能自己做。吃飯可以自己蒸,被子可以自己疊,隻是早晨有點起不來很痛苦。”她想起自己早晨打開眼睛,看着宿舍裡黑沉沉的天花闆,當時痛苦萬分,仍然有點唏噓。母親看着懵懵懂懂的她,沒有說什麼,強打起精神給她去炒菜,心裡卻是無限的擔心,這丫頭,在她做娘的心裡,終歸是有些傻的。

其實季小溪還有沒說的話,她想說,她又不像易钊,那小子剛進學校,第一周就被人笑話,估計他平時是被他那個長發垂肩,走路從來目不旁視的母親捧在手心裡捧慣了,她又隻生了易钊這麼一個獨子,什麼事都親自照顧,以緻于小學畢業了易钊還從沒有自己洗過臉,所以剛進初中寄宿,他第一個星期每天都沒洗臉。班上傳開這個消息的時候,大家都轟然大笑,季小溪為此還仔細去觀察了他那張一周沒洗的臉,不過也看不出什麼端睨來,因為人家的皮膚還是那麼白嫩幼滑,吹彈即破,看不出什麼髒痕污濁來。難道是老師幫忙洗了?季小溪也覺得不太可能,就算是老師要巴結他爸爸媽媽,也不會這麼明顯,每天巴巴地拿着條毛巾給他去洗臉。那難不成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天生麗質難自棄?她暗暗地在心裡狐疑。不過這小子讓她狐疑的地方還不止于外表上,季小溪的班主任是校長夫人,長得頗具江南美女婉轉柔美的風格,但是隻要她的高跟鞋聲音在門外響起,季小溪就開始害怕,心裡開始咯噔咯噔跳。而她那個戴眼鏡的數學老師,隻要把目光從她茶色的鏡片裡往教室裡一掃射,季小溪就開會坐正身子,一點神也不敢分。最可怕的是她們的生物老師,這個雄赳赳氣昂昂的老師,她最喜歡提問,第一節課敲了黑闆的内容,都會在第二節課一開課就提問,但見她袖手而立,下巴微擡,環視一圈,教室裡就會靜得隻聞得到她散發的香氣,也隻聽得到彼此胸腔裡快跳出來的心髒“咚咚”的聲音。她隻要一叫到季小溪的名字,季小溪就會感覺腿發軟。因為,這位老師大家給她的評價是:不但人美,而且心狠。因為她提的問題從來都沒法讓人全部回答出來的,而罰抄,又恰恰是最狠心的一個。每次生物課下來,總有幾個倒黴蛋是沒時間好好去吃飯的,因為,沒有在規定的時間裡抄出來的話,晚上,也是沒時間睡覺的。

但易钊這家夥,他一點都不怕老師,不管是哪位老師,他都從來不叫“某某老師”,而直接是某某、某某,要上英語課了,他往門外一跑,然後轉身進來,大聲喊道:“某某來了!”大家就安靜下來,等着某某老師進教室。包括生物老師,她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叫“齊歸歸”,在易钊口裡,就是“歸歸來了!歸歸來了!”如果不認識的人,還以為他在叫“龜龜來了!”但是,最讓季小溪奇怪的是,他每節課這樣的大喊大叫,老師們居然一次也沒有聽到過,依然對這個剝了殼的雞蛋疼愛有加,連和他說話都是和風細語,笑意嫣然的。季小溪對着這個雞蛋的臉冥思苦想了很久,最後羅列出了幾點理由:其一,這小子出身不錯,在甕口鎮算得上是名門之後。其二,這小子長得好看,一臉乖巧讨喜的樣子。其三,這小子的學習能力确實不是蓋的。季小溪初二的曆史地理會考時,複習資料翻過來覆過去地讀了許多遍,記了後面就忘了前面,寫對了這個就忘了那個,最後會考的時候,也還隻是差強人意地堪堪過了九十分的線。而易钊那小子,壓根就沒看過一分鐘書,沒讀過一分鐘資料,每次上課時他都在全身心地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不是雙手往臉上一搭,把眼睛和嘴扯成一個鬼臉,就是嘲笑季小溪讀死書,把季小溪氣得渾身發抖,但是最讓小溪覺得沒轍的是,這家夥不但平時成績特别好,排名從來沒有下過班上的前三,而且他的史地會考,雙科都是九十八分。老天真是不公。

可能,每個女孩或多或少都會在求學途中遇到一個這樣或那樣的煞星,處處被壓制,處處被挑釁,處處被嘲笑。季小溪的煞星是易钊,他對季小溪幼小心靈的殘害,種種罪行,用季小溪的話來說,那真是磬竹難書。而易钊之于季小溪,就像楊策之于王妥妥。

妥妥在近江小學順風順水裡讀滿了六年,在這個江南小鎮靜悄悄地成長,姐姐和母親的疼愛,父親給予的庇護,讓她對近江這個地方充滿無限的愛。她曾經多次在夢中從自己家的樓頂飛起,淩空飛過這個小鎮,飛到橋上,飛到河對面,看到遠處的山山水水,激動不已。可惜的是,就是不能激動,一激動,人就會掉下來,幸虧是在夢裡,一切都可以無驚無險,每次要 掉下來的時候,她就及時地醒了。

進初中的時候,她們班上突然多了很多人,以前小學二三十個人一個班,初中突然就有了四十多人一個班,原來有的同學也都并沒有分在一個班,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她和慧佳分到了一個班,最倒黴的事情莫過于她和楊策做了同桌。

剛進初中的妥妥比在小學的時候安靜了很多,也沉穩了很多,因為功課突然增多,父親回來一次就叮囑妥妥媽媽一次,讓她嚴格管理她的學習,别像大姐棠華一樣,考縣重點高中差了那麼一點分以緻于隻能去二流學校,後來成績怎麼也趕不上來了。

父親說的每一句話母親都奉為圭臬,每次妥妥一不用心,回家做作業時字寫得不工整,母親就皺着眉頭用衣架敲她的手,語氣也頗為嚴厲。剛開始的時候妥妥也用心地寫,到後來作業越來越多,寫不過來她開始馬虎,母親打她她也不聽,教訓得嚴厲了她就哭,哭到後來母親也跟着一直哭,妥妥心裡就開始害怕。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哭,挨打的明明是自己,母親為什麼哭呢?

“你但凡是有一點點心,就不要像你大姐二姐一樣,你們仨,總得有一個是讓能争點氣長點臉的!”母親邊哭邊數落。妥妥的大姐打小就聰明,成績向來不錯,就是運氣不好,沒能進好的高中,也沒能考上好的大學,現在長到二十歲,也還是待業家中。雖然說家裡也不是養不起,但是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三姐妹裡,父親最看好的是大姐,二姐從來成績就沒好過,而現在,妥妥自然被管得緊。

感受到了壓力的孩子自然表現在外也會内斂很多,所以上了初中以後的妥妥,在老師眼裡是個乖學生,上課從來不違反紀律,就算成績不拔尖,也絕對不會給班上拖後腿,老師需要在這種學生身上花的精力是很少的,他們稱這種學生為報恩型學生。這一次,她被安排和楊策同桌。

楊策是個存在感極強的人,無論在哪裡,沒有人會忽視他。老師上課的時候,不會忽視他左搖右擺的身體,也不會忽視他突然從桌子底下伸出來的長腿,更沒有辦法忽視他從來都不正向黑闆的臉,這張臉像雷達一樣探測教室裡每一點不同的動靜,然後飛快地轉過去,和那一點動靜達成聯絡,直至形成課堂的反動聯盟。這種聯盟讓老師大為光火。老師不止一次地為他調動座位,從講台下的正中位置,到第一組的第一個位置,再到最後一組的最第一個位置,然後是第一級的最後,最後一組的最後一個……

這一次的座位大調動裡,楊策被安排和妥妥同坐,妥妥每天不得不忍受他的聒噪,看着他的嘴一天到晚開開合合,妥妥都快發瘋了。那天上英語課,英語老師講完了重點句型後讓他們小組練習,妥妥才剛剛打開書本,楊策湊過來跟她說:“你知道花生的英文單詞怎麼說麼?”妥妥詫異地看着他:“沒學啊!”“哼,這都不知道!是bokechi?”

楊策一臉的得意,妥妥頗為意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學渣居然也有留意書本外的英語單詞?楊策又問道:“你知道瓜子怎麼讀嗎?”妥妥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楊策揚起嘴角,手指劃了幾個圈,道:“其實隻有一點點不同,你看,瓜子嘛,自然是baikaichi啰!”“真的嗎?”妥妥也沒見過花生和瓜子的英文單詞,不由得有些半信半疑起來,楊策卻根本不容她置疑:“這有什麼?我姐還教過我日文呢!”“你姐?她在哪讀書?”妥妥不由得好奇起來。“她在涉外經濟學院啊~看,我給你來一段!”說完楊策清了清嗓子,真的翹起了舌頭來了一段日文,聽起來就像小鬼子向上官報告機密事件的口吻一樣:“toudounaniquwa,toudoujiaoququwa,yiwayimade,yiwayimade.”語調還一升一降,把妥妥聽得一愣一愣的。就在她要開始對楊策五體投地起來的時候,楊策哈哈地笑了起來,妥妥這才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自己多半被當猴耍了,她狠狠地剜了楊策一眼,怒目洶洶地說:“你說的什麼?不趕緊告訴我,我就向老師舉報你不聽課!”楊策笑得前仰後合:“哈哈,我又沒說錯,花生就是‘剝殼吃’呀!瓜子當然是‘掰開吃’呀!至于日文嘛,我告訴你,你以後也可以去唬上别人一唬!”妥妥惱羞成怒,課堂上又不好發作,提起腳來狠狠地在楊策的腳背上一踩。楊策差點抱着腳跳了起來:“謀殺親夫啊!快來人~”看妥妥擡起腳還要踩,他連忙擺手道:“别别别!等下我還要去打籃球呢,腳都會被你給踩廢去!我教你那段日文哈!你跟我念‘土豆哪裡去挖?土豆郊區去挖。一挖一麻袋,一挖一麻袋!’前升後降,随你去班上蒙誰,要蒙不住你來找我!”妥妥覺得有趣極了,也跟着念了起來,越念越像,也笑得前仰後合起來。

樂極生悲,這動靜驚動了他們的英語老師,老師拍拍手,全班同學靜了下來,“好的,現在,我們來檢查一下同學們的練習情況,王妥妥、楊策,你們兩來演示一下這段對話。”老師的聲音清脆而有磁性,同學們的目光齊刷刷地向他們這個方向望了過來。妥妥的臉漲得通紅,她站了起來,打開書,手微微有些發抖,嘴唇輕顫着,低低地讀了起來,由于實在是太不熟練了,她不怎麼敢發出聲音來。老師大聲道:“讀的什麼?大聲點!”楊策無所謂地站着,一動不動。妥妥抓住書的手卻越來越緊張,聲音嗫嚅着不知所措。幸好旁邊一個穿白襯衫的同學舉手站了起來,老師轉向了他,不解道:“嗯?”這是江庭曦,他們的班長,他惱羞成怒地把雙掌豎起來,往中間一壓,說:“老師,我真想用力把楊策的上颌骨和下颌骨合起來!他上課就從沒消停過。有時候吵得我們都沒辦法練習了。”楊策不解地問:“那是什麼地方的骨頭?長在哪裡?”英語老師走過來捏着他圓潤的腮幫子,咬牙切齒地說:“就是你嘴巴上下,這裡,跟這裡,這兩塊骨頭!”楊策被捏得生痛,卻嘿嘿地笑了起來,班上的同學也被他逗笑了。誰知他卻毫不知羞,也像江庭曦一樣舉起了手:“報告老師,我要舉報我的同桌,她太安靜了,我得想辦法讓她開口她才能教我讀英語。”老師橫了他一眼,大概是想到已經為這個活寶浪費了很多時間了,不能再繼續發作,于是她看了看楊策,對妥妥說:“ 王妥妥,你們班主任安排你坐在楊策旁邊,多半是想讓你管着他點,你就不要被他影響了,好好帶着他讀下英語,要是他英語成績進步了,我給你發獎狀!”話雖然說得輕巧,但妥妥的臉卻又刹地紅了起來,老師們經常說“響鼓不需重敲”,妥妥就是那種聞弦歌而知雅意的人,老師話裡話外的意思妥妥都懂。但是無論如何,這也可以讓她舒口氣了,她心裡的石頭這才落地,重重地點了下頭坐了下來。

下課後,慧佳飛快地跑了過來,她拉着妥妥的手,看着抱着球往外跑的楊策,沒好氣地橫了一眼,關切地問:“妥妥,你沒事吧!”妥妥抱着腦袋哀号道:“慧佳,怎麼辦呀!我得跟這家夥坐多久?真會被他坑死!”慧佳笑道:“别着急,總有辦法的,等我們抓到他的小辮子就去老江辦公室告狀,讓老江給你換個位置。”說完慧佳揚了揚手中的歌詞本,問:“你的彩筆呢,帶來沒?”妥妥點了點頭,于是兩個人拿起手裡的彩筆開始給歌詞本裝飾,妥妥最喜歡黎明,歌詞本上貼滿了黎明的畫片,她把林志穎的畫片全部給了慧佳,慧佳說她們家路口那家理發店的老闆長得像林志穎,但比林志穎還帥,妥妥不相信,兩個人還争着說下次要去看一看。

回家的路上慧佳興緻勃勃地講着她的理發店老闆,中分的發型和林志穎的一模一樣,拿剪刀的手纖長美麗,比她見過的任何一雙手都漂亮,關鍵是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裡面總像是漾着笑意。妥妥揶揄她道:“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哪有看得那麼仔細的?連手和眼睛到注意到了!”慧佳吃驚地叫道:“怎麼可能,長得賞心悅目多看一下也不行嗎!”“嗯嗯嗯,行,你樂意就行。”妥妥踏出校門。

她們才剛剛才了校門一百米左右,就聽到一個聲音在叫妥妥,回過頭一看,是曾黎,戴着眼鏡的瘦高個,立在校門口像個燈塔一般。慧佳看了妥妥一眼,松開了手,妥妥歎了口氣,收住腳往回走,曾黎左右看了一下沒有别人,妥妥又擋住了慧佳的視線,這才從牛仔夾克口袋裡拿出信,叮囑道:“放到書包裡去,别在路上掉落了。”然後又摸出幾張零錢來,要往妥妥手裡塞,妥妥不停地推櫃,曾黎笑道:“我今天沒有買零食,你和慧佳到路上随便去買兩個油餅吃了也行的。放學肯定餓了。”妥妥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隻好任由他把零錢塞到了自己口袋裡。

慧佳早就等得極不耐煩了,看到妥妥過來,悄悄問:“又要你送信?”妥妥點點頭。她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友,這等秘密當然是共享的,路上興教街口的油餅香飄得老遠,她們倆早就饑腸骨碌了,兩個人背起書包飛快地跑過去,一人一個白糖油餅吃得滿嘴紅光。很快就看到橋了,夕陽将山水染得金黃,人也洋溢着彩金的喜色,兩個人在橋口手拉手搖晃了一會兒,戀戀不舍地放開彼此的手。慧佳要過橋,妥妥還要往回走一段路走到興教街口才能到家。因為兩人實在是舍不得分别,所以每次妥妥都要把慧佳送到橋上才往回走。

但這天走回家時卻發現一切都有些異樣,平時這個時候媽媽在廚房做飯,姐姐在旁幫忙,而父親在家的時候,就是坐在沙發上抽煙看電視,大多數時候是不在家。而二姐,她的時空仿佛和這個世界略有些不同,妥妥從來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她就像一朵懸在空中的雲,每天都看見,也每天都可以當沒看見。妥妥每天回家就隻會翕張着鼻翼聞一聞飯菜的香味,判斷判斷今天晚上吃什麼菜,然後跑到廚房去喊:“媽,大姐,我回來啦!”她們也會笑着問她“餓不餓,快去拿桌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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