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被目送進老舊的公寓，才松弛端着的弱質楚楚的辛度瑞拉式表情。

在沙發上癱成一張餅，點了一份椒鹽炸雞外賣。

她可以住得更好，不過四層連電梯都沒有的公寓，才更有利于創造條件。

灰姑娘接受霸道總裁充滿銅臭味的邪惡條件。

希望這個條件不會讓她太失望。

“卡西歐佩亞·墨洛溫。麥克唐納生物科技集團總裁。”

燙金名片如是說。

麥克唐納集團的話事人卻不姓麥克唐納，有趣。

小枝堪比狗鼻子。這麼一位在社交網絡不顯山露水的隐形富豪，身上的氣息竟意外地幹淨。

“系統，為什麼你就不能給我一個能聞出處男的異能呢？我很需要。”

她在腦海裡抱怨。

用别人用過的東西，就好像刷别人刷過的牙刷。

【宿主，你現在的身份是血族。嗅覺那麼靈敏，挑氣息純淨的，總有概率會中。】

“統，你好邪惡啊。竟叫我養備胎。不過，你的建議我收下了。我一定會廣撒漁網。”

系統：……今天又是大無語的一天。

她這個吸血鬼好難啊。

在性解放的米國要聞出個處男，恐怕要去嬰兒房裡找。

小枝把名片放進抽屜，并不着急打電話。

“叮咚。”

外賣到了，她揭開蠟紙，開始邊享用美食，邊看安妮.賴斯寫的夜訪系列的《吸血鬼女王》。邊看邊吐槽。

吸血鬼的五感都那麼靈敏了，怎麼可能味覺就退化了？炸雞隻會更香。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肯定是拉肚子拉死的。

最後一次了，以後她絕不做不符合血族風範的事。

今天是開學日。

小枝起了個早，将西裝校服熨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

要找一所穿校服的非貴族學校，還真是不容易。

白襯衫、紅領帶、黑色西裝外套，還有随風搖曳的裙邊，更加突出她筆直修長的大腿。

她慢悠悠地套上雪白絲襪，系上牛津鞋的鞋帶。

再備一瓶防曬霜，在陽光最強烈的午日塗抹。現在她的皮膚能承受大部分的紫外線。

攬鏡自照，充滿青春的氣息。

“系統，一米八的身高也太高了吧。我還怎麼裝柔弱，昨天我都得縮着身子，才裝出一副可憐相。”

【很遺憾沒能符合矮子男的審美。】

“你聽上去有點生氣。”她毫無誠意地道歉。

【統是個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怎麼會生氣？下次要不要換個蘿莉臉禦姐身的身體給你？】

“好啊，好啊。”小枝滿口答應，“胸大屁股大，嘴嘟嘟，最好像卡戴珊那樣。現在最流行了。”

【那是流水線上的奶牛。】

“統，你的嘴巴還是一樣的毒。不過，現在有的是人要排隊變成奶牛。”

她當然不喜歡卡戴珊式的審美。那幾個性化的部位特征，似乎都在叫嚣着多産多育。

而據她在照片牆觀察所得，她要去的這所高中，卡戴珊們比比皆是，似乎從初中就開始各種科技狠活，看來她要随時備眼藥水了。

駕駛油漆脫落的柴油馬達小汽車，制造氮氧化物，是她的最新愛好。

在進入學校前，毫無目的地繞着街道繞圈。保證比小李子坐私人飛機去做環保演講，要排放的溫室氣體還要多，她才停下。

【願望格＋0.001%,共計31.007％。】

她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

她就愛看大廈将傾，并且樂意添最後一把火。

為了讓一個世紀前的人類早點領悟極端氣候，她背負的太多。

成為布魯克林高中的新面孔，她很享受明裡暗裡的注視，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願望格＋0.003%,共計31.01％。】

老黃瓜刷綠漆上學，果然有用。

裝飾簡潔的餐廳。

小枝聞着紅彤彤的蘋果，克制自己一口吃掉的欲望。

“嗨，我是傑西卡，學生會會長。你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說。”

映入眼簾的是金發碧眼的妙齡女郎和一位清秀的亞裔面孔。

“幸會，愛洛伊絲·林。叫我愛洛就好。”

傑西卡臉上染上紅暈，她有點承受不住小枝那雙看誰都深情的眼神。

“順便一提，我是彩虹，所以不要這麼看着我。我有女朋友了。”傑西卡爽朗笑道。

“對不起。你漂亮得就好像啦啦隊隊長，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傑西卡的笑容更開心了：“謝謝！你也有一雙美麗的眼睛。”

“這是珍妮弗。以及我在校棒球隊，自己上場運動，不為别人喝彩。”

傑西卡把她的朋友一起介紹給小枝。

才幾分鐘時間，她們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除了她的秘密。

小枝一直遊離于人群之外，難以做到對人的信任。

她的心像一件被蟲子咬壞的舊婚紗，看着華麗，實際早已千瘡百孔。

她難得不去分析别人與她交往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