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軒轅氏三裡之外的一個小院，二人正在榕樹下喝茶。

“東方绛紗和東方荼白到底是何人？”

“我徒弟。”獨眼老頭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

“你放屁！”周遊狠狠瞪着眼說，“他倆是亢宿神君的後人。”

“也是。”

“那你為何不告訴我？”

“是不是有那麼重要嗎？”蠻蠻看着屋頂上跳來跳去的麻雀，這隻對他們幾個重要，對周遊不重要。

周遊無法反駁，隻好換了話題：“破天劍為何會出現在仙族？”

“小偷偷走的。”說完，蠻蠻慢吞吞地喝着茶，顯然是不打算給周遊解釋。

“你為何不奪回來？”

“孩子們會拿回來的。”破天劍的事情蠻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我看你這個師傅也是愛偷懶，什麼也不管。”

蠻蠻聽着周遊的唠叨不以為意，這些年來，他已做足準備，隻需要給東方绛紗成長的時間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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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染一回到東方世家就問族中弟子：“永安回來了沒？”

“并未見少主回來。”

“叫上一隊人跟我出去找人。”

“是。”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東方永安獨自一人埋在荒草之中，一個時辰過去了，他想不明白為何自己那麼輕易地輸了，怎麼就将破天劍丢了，回去該如何交代？

沒了破天劍，他和東方薄丘有何區别？他還能安安穩穩地等到遺迹開啟的那一天嗎？

恍惚之中，他聽見有人叫“東方少主”，說的是他嗎？

他也沒想明白那些問題，但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出去了。

“我在這。”

“少主！”“少主，你沒事兒吧？”是族中的弟子，明明應該覺得熟悉，東方永安卻感覺好陌生。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看這些人，原來他們與自己并無二緻，破天劍在他們手裡，都不一定能丢。

沒事兒吧？有事！他要如何開口說有事，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他動了動嘴唇，沒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弟子們看到魂不守舍的東方永安，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守在原地等老夫人過來。

梅染風風火火地趕來，看到東方永安人沒事兒就安心了，問他：“沒事兒吧？”

又是這句。

東方永安擡起頭，嘴角扯了扯，說：“祖母，我沒事。”他的嗓子像是被東方绛紗的木棍碾過一樣，嘶啞無力。

梅染按下疑惑，拍了拍東方永安的胳膊說：“既然沒事兒，就回家吧。”

東方永安第一次出現了不想回家的念頭，他甚至開始後悔，若是他不去關注那個小姑娘就好了。

待梅染和東方永安回到東方世家，現任東方家主東方曲，亦是東方永安的父親坐在堂屋，手邊的茶水已經見底。

“怎麼才回來？”

“參見家主。”燈火通明的室内映襯的東方永安更加狼狽不堪。

“事情辦得如何？”東方曲之前特意屏退衆人，給東方永安留點面子。

“我辦事不利，沒拿到丹方。”

梅染早就聽其他弟子說了當時的情況，問：“那個小丫頭設好了陷阱引你們去的？”

東方永安點點頭，又搖搖頭。

東方曲拍案：“男子漢磨磨唧唧的像個什麼樣子？說！到底怎麼回事？！”

“她一個人，殺了除我以外的所有人，我突破金丹也未能敵過她。”東方永安将頭垂下。

東方曲眉頭緊鎖，聽見了東方永安說的每一個字，但就是難以理解。

梅染突然想起軒轅信下午說的話，可能軒轅氏确實已經做了很多手準備了。

燭火搖曳，偶爾傳來“噼裡啪啦”的燈芯燃燒的聲音。

“永安，你現在已經是元嬰了？”梅染想緩和一下凝重的氣氛。

“是的，祖母。”

“瞧你一身髒的，先回去吧。”

東方永安躬身告退。

“等會兒。”東方曲叫住他，命令道：“遺迹開啟前，你就用破天劍好好閉關修煉，軒轅氏的事情不用你管了。”

“是，家主。”東方永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丫頭怕是已經到了元嬰後期，甚至是出竅期。”東方曲半眯着眼看東方永安消失在黑暗中。

梅染歎了口氣：“沒想到人族竟然能出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