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诤問道:“如今聖旨已下,後面的事情你有何打算?”
顧正拱手承諾道:“謝林将軍成全,後續的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迎親等事宜我都會盡快安排好,每個環節皆會提前與林家協商,若有任何不滿意的,可随時提出,我定會給林霜一個盛世婚典。”
林诤倒是并不懷疑顧正對林霜的一番真心,隻是二人相識時日尚短,林诤擔心紅顔易衰,恩愛難久遠,于是叮囑道:“如今小妹豆蔻年華,容顔嬌美,侯爺自然愛重,然自古美人歎遲暮,唯望侯爺謹記今日之諾,一直不離不棄,若有朝一日,侯爺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見異思遷,薄情寡義,我定不會輕饒你!”
顧正聞聽其言,腰間軟劍倏然出鞘,劍光一閃,頓見四周樹葉淩空飄舞,随劍鋒所過,紛紛破碎而落。
顧正收劍歸鞘,目光堅毅,沉聲道:“林将軍大可放心,顧某今日在此立誓,今生定會與林霜共赴白頭,愛她護她,不離不棄直至山河盡碎,海水枯竭。若違此諾,便如此葉,破碎不堪,永無完整之日。”
林诤見顧正言辭鑿鑿,舉動果決,心中還算滿意,乃道:“望你言出必行,勿負今日之誓。”言罷便轉身離去,将顧正一人留在這議事廳。
回頭見顧正愣在原地,似有所思,林诤提醒道:“顧侯爺,今日既已得償所願,莫非還想留連于此,不舍離去?這是打算未成婚便賴在我林府不走了嗎?”
林诤下了逐客令,顧正也不好久留,本來還想再去看看林霜的,轉念一想今日賜婚之事來得突然,林霜必然需要時間慢慢接受,自己不便過多打擾。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氣,拱手辭别,乖乖地離開了林府。
林诤趕到林霜的院子裡,林霜正在書桌前寫些什麼,小玉陪侍在側。
林诤不敢貿然開口,先給了小玉一個詢問的眼神,小玉心領神會,點點了頭,林诤才算松了口氣,他自己心裡也有些拿不準林霜到底對顧正是何心意,如今看來應該也不算毫無情義,于是走近林霜身邊,“小妹的丹青越來越出神了,隻是這畫的是何處?”
林霜剛剛沉迷作畫,這才發現林铮,連忙起身微微福身行禮。
“哥哥,你怎麼過來了?一直向往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潇灑,不免心中所念,便筆下生畫了!”
“原來如此!顧正已經離府了,我來看看你!婚事既已定下來,回頭我安排個靠譜的嬷嬷過來跟你說說婚前的一應事宜。”
林霜面色淡然,毫無波瀾,點點頭,說道:“但憑哥哥安排!有勞哥哥操心了。”
林诤一想起林霜即将出嫁,心中莫名的酸澀,輕輕地林霜攬過來擁在懷裡,溫言細語道:“轉眼間,我們霜兒也是要出嫁的姑娘了。哥哥不想告訴你要如何相夫教子,如何為人賢妻,這些哥哥都不在意,哥哥隻想要我最疼的霜兒幸福快樂就好!”
林霜眼角默默滑落出一滴眼淚,不知是感動林诤的言語,或是其他。很快她便自己擦拭幹淨,不留痕迹,她不想被林诤察覺。
一切看着那麼平靜,林诤以為林霜是滿意這場婚事的。
自從前些時日林柔被懲治,府裡換了管家之人後,林大人便帶着趙夫人和林柔前往别院居住。
二人也沒有真正給林府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在林大人心中,依舊把她們二人當作自己最寵愛的妻和最疼愛的女兒,二人經此一劫,心情郁結之時,帶着二人旁居别院散心。
林大人再不關心林霜,也畢竟是林霜的父親,婚姻大事,事關重大,林诤還是親自前往别院告知了林大人。
沒想到林大人得知這個消息後,未曾想過關心林霜的幸福,第一反應便是權衡這利弊。
“你這幾年不遺餘力協助三殿下,我還以為你會讓林霜嫁給三殿下,徹底将我們林家和三殿下綁在一起,沒想到最終竟會是這位顧侯爺,你可知這位顧侯爺是太子一黨?”林大人質問道。
林诤聞言,有些心寒,問道:“父親,你心中除了朝廷利益,難道就真的一點不關心霜兒自己的心意嗎?這些年你待母親也算情深意重,并非完全隻知利益,不知情誼之人,為何對霜兒就這般狠心呢,竟是一點兒真心都不願給她!”
林诤突如其來的指責,讓林大人有些覺得失了面子,闆着臉不悅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些年你就隻顧着林霜,絲毫都不顧及你自己的母親和柔兒?那我若不再偏寵一些,她們母女倆還如何在相府立足?”
林诤冷笑一下,反駁道:“若我真是不顧及她們二人,父親真以為以她們的所作所為,還能安然至今嗎?當年父親和嫡夫人、母親三人是何恩怨,我為人子,不敢言語。然父親實實在在地縱着母親在林府作威作福,絲毫不給嫡夫人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