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周一。
這是邊燭箐來學校的第三周。
也是學校招轉校生的一天。
上一周周三,班級某位同學受不住壓力,跳樓自殺,給邊燭箐帶來了不小的傷害。這一周,新的同學也将會到來。
“這種情況很讓人頭疼。”宿秋星湊到邊燭箐耳邊道:“如果班級裡全都是老學生那還好,都熟悉這個感覺了所以并沒有什麼慌亂的,但如果一個人死了,就會有新生來,有新生來就表明了新生身上有不确定性,萬一來的新生又是一個心态不好的,被學校的突然出現給吓到了,又不會有人安撫他,自然也就會選擇自我了斷,一旦他自我了斷了就又會有新生來,一個又一個,一直重複,知道有一個心态好的。”
邊燭箐想了想,點頭:“也是,畢竟心态真的很重要。”
沒說兩句,新同學來了。
就那樣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
然後他神色一變,好似忽然清醒一般,結巴道:“這……這是哪裡?”
前排的同學好似見怪不怪一般,都紛紛擡頭看了他一眼,少許同學給他解釋“這裡是學校”,但他顯然已經慌了。
邊燭箐看了看他的反應,突然道:“他來的路上不是清醒的?”
“被操控過來的,大家都是這樣。”宿秋星拿起之前給邊燭箐看的學校規則向那位同學走去。
今天下雨,體育課成了自習,自然也就有很多時間。
邊燭箐沒跟着他一起去,他轉頭,看着窗外的大雨,陷入沉思。
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同學你好,請你先冷靜一下,我給你介紹……”宿秋星走到門前的新同學身邊,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之間新同學一臉驚慌的看着宿秋星:“什麼同學?!這裡是學校嗎?我不是都畢業很久了嗎?”
“你們又是誰?”他轉頭問前排的同學們:“這裡怎麼這麼多人?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宿秋星拍了拍他的肩:“同學請聽我說一下……”
宿秋星一口氣給人介紹完了學校的存在後,示意他可以繼續問了。
“不……怎麼可能,我還有工作……”男人滿臉不相信:“這是什麼惡搞節目嗎?”
“真的不是,先生。”宿秋星無奈。每次有新同學來就是這點不好,太難教了。
邊燭箐卻覺得有些奇怪。
為什麼自己來的時候,并沒有這麼大的抗拒?
他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當時很平靜的就接受了這一切,并且到現在為止,并沒有懷疑過學校的存在真實性,反而……有些沉浸其中?
他愣了。
這就好似入戲太深的演員一般。好像能夠呆在這裡的人,包括他,都有意無意的将自己當成了真正的學生。
可是,這裡真的能夠給他們新的生活嗎?
世界上有這樣能改變人生的東西嗎?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那麼對于那些為了生活一次又一次摔倒又爬起來的人,不會非常不公平嗎?
一瞬間,疑問在心中生根發芽,愈來愈強。
宿秋星已經放棄和新同學交流了。
這就是典型的不聽話型,再怎麼講都沒有辦法讓他平靜下來,隻能等死。
“你是不是被影響了?”宿秋星走向邊燭箐,微微彎下腰:“覺得自己不應該存在在這裡。”
邊燭箐很想知道這人是怎麼看透他的心思的。
“你不是讀心吧?”他沒好氣的推開對方:“我也不是傻子,肯定覺得自己不應該存在在這裡。再說了,你們不是也在調查嘛。”
他說得自然,宿秋星一笑:“也是,但我覺得你貌似并不是很信任我們。”
“廢話。”邊燭箐冷笑一聲:“你對我藏了多少你以為我不知道?”
江眠去拿東西了,邊燭箐旁邊是空的,宿秋星坐在他身邊,微微往他身上靠:“不是說好了時機一到就告訴你?”
“那我還不能感慨一下時機怎麼還沒到?”邊燭箐嗤笑一聲:“哥哥,一個好的時機是什麼時候?等你們帶着真相走向勝利那一天嗎?”
宿秋星知道他開始了。
邊燭箐以前就這樣,偶爾會變得無理取鬧,需要人細聲細氣的安慰他。宿秋星嚴重認為原因是因為他從小缺少關愛。
“别氣,寶貝兒。”宿秋星放輕聲音:“如果你真的非常非常想知道,我不會瞞着你。”
邊燭箐撇了撇嘴,顯然剛剛也是口嗨:“算了,不着急。”
上午最後一節課,自習,新同學終于忍受不了了。
“老子都畢業那麼久了為什麼還要回來!”他忽然站起身怒吼,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摔在地上:“老子要回家!”
他身邊的同學顯然都被吓到了,不過有好像有經驗一般開始有條不紊的搬桌子遠離男人。
男人沖出教室,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活不久了。”江眠在邊燭箐耳邊低聲道:“逃課要記過的。他都這樣了肯定不會再回來,最終的結果就是多次記過然後死亡。”
“死亡是……”邊燭箐正想問,就發覺班上已經安靜下來了,也不得不閉上了嘴。
午飯時間。
“老實說,如果當初我也像他那樣,你是不是也不會管我了?”邊燭箐吃午飯時還在想新同學:“死亡是代表的什麼?”
“死亡,你分扣夠了就會被老師帶去校長辦公室,幾乎沒有學生能活着從裡面出來。”宿秋星先回答了他後一個問題:“至于第一個問題……酌情吧,如果你勸了就聽,那麼孺子可教也。如果你不聽,我也沒這個心思去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