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又響了一聲,以為是公司來信,王霏霏樂颠颠地跑過去看,一眼看到七個字——“如若不還,法庭見。”
王霏霏眼睛一下直了,往上看發件人,是那個讨厭的号碼,看全了,說她欠她四十塊錢酒錢沒還。
這看了還不如不看呢。把她說的像老賴,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欠了時予眠八百萬,結果就為了四十塊錢要把她告上法庭,王霏霏氣的白眼一翻暈倒在床上。
上班時間是下周一,王霏霏修生養息了一天,趁周五有空溜了一趟見風工作室。
坐電梯上去,迎面就是大門,裡面人來人往,規模還不小,完全出乎王霏霏的意料。
她迷迷瞪瞪地掏出手機,打了時予眠的電話,等半天沒人接。
好煩,不會不在吧。
王霏霏蹬蹬蹬跑到前台,“你好,請問時予眠在不在呀?”
前台看了她一眼,公事公辦道,“時老師現在不接拍攝了。”
王霏霏道,“我不是來找她拍照的,我找她有點事。”
前台的表情由疑惑逐漸轉換成恍然,“我想起來了,你叫王霏霏對吧,時老師交代過,讓你來就去501找她。”
王霏霏得到了答案,她攥了攥褲兜裡的一張卡和兩張二十,順着前台指的方向往裡走去。
“往前直走,右拐,直走......”
然後呢?左拐還是右拐?
王霏霏卡在岔路口,想了想,先往左邊去,擡頭一看502。
看來是要走另一邊。
還沒來得及原路返回,就聽到門裡面隐隐約約傳來兩道女聲。
門沒有關嚴,隔着縫隙,王霏霏看見一個女孩穿着薄薄的布料,露出姣好的身段,躺在浴缸的布景中,另一個女人舉着攝像機正在拍攝。
王霏霏的眼睛一下瞪大了,她長這麼大從未看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心中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冒出來了,千言萬語彙聚到最後隻有一句——時予眠原來是搞這個的!
倒也不算太意外,時予眠這個人用不正經三個字就可以囊括全部,行為不端,作風不正,仔細想想,那張臉美則美矣,但妖裡妖氣,不是好人......
王霏霏咬牙切齒恨恨地想着,剛想悄無聲息地飄走,腳下卻突然踢到了雜物,發出了一聲不小的動靜。
門裡的聲音瞬間停了下來,王霏霏心裡咯噔一下,雖然她是不小心迷路,但解釋起來簡直像偷窺狂,剛想找個地方躲一下,嘴巴突然被一隻修長的手捂住,後背撞到了一個懷抱裡,王霏霏驚恐轉頭,剛剛還在咒罵的人就這麼水靈靈地出現在眼前。
時予眠低頭平靜地看了一眼懷裡似乎已經呆了的某人,手臂使了點力,将她推進隔壁虛掩的道具間。
王霏霏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的環境就改天換地,隔着門,她聽見那個攝影師驚訝的聲音,“時攝,你怎麼在這?”
時予眠道,“來拿個東西,你的門沒有關緊,下次注意。”
時予眠要拿的東西正悲傷地蹲在牆角面壁思過,時予眠開門進來的時候,差點踩到她畫圈圈的手指。
幸好她及時止步,才将尖叫雞王霏霏遏制在搖籃裡。
“起來。”她向她伸出了手。
王霏霏憂傷地擡頭看了一眼那隻手,然後掏出在手裡攥了一路的四十塊錢,疊在那張銀行卡上,一塊放在時予眠的掌心,“錢我還你,咱們兩清吧。”
兩張二十,一張卡,上面還有屬于另一個人的溫度,時予眠的手緊了緊,看向王霏霏。
“兩清?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不計較了。”王霏霏自己站起了身,她比時予眠矮了一個頭,心裡一邊惱怒她吃什麼長大的一邊暗自較勁地踮腳,把頭昂的高高地看她,“我仔細想了一下,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帶走我,我可能更慘,所以我不追究你了,你把這事忘了吧。”
時予眠咬了咬牙,有時也是真恨王霏霏這幅樂天派的性子,什麼都不往心裡擱,所以什麼都不用煩,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這麼大的事情,被她輕飄飄一句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