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不知道為什麼,好像一定要在這件事上得到個結果,即便按着她的要求去見了相親對象,前後加起來不過四天時間。
四天時間,她連對方的臉都沒記住,難道要确定戀愛關系?
宋以甯回到座位,嚴蕊戳了戳她,小聲提醒,“甯甯姐,熙哥幫你收拾好了。”
來米洛工作一個月,陳霏沒讓她參與設計,畫闆放在了最底層,隻偶爾拿出來一次。
宋以甯看着桌子上收拾的箱子,裡面的東西工工整整,根本不像男生裝的。
“沒碰你的東西,就是桌子上的。”陳熙在她身後說。
“謝謝。”宋以甯不太喜歡别人碰她的東西,又覺得陳熙是好心,沒辦法怪他。
“那我先下班了。”宋以甯抱着箱子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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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門口宋以甯放下箱子,甩了甩略酸的胳膊,按下指紋,門自動打開。
房間空蕩蕩的一片寂靜,擡手摸到燈的按鈕,“啪”的一聲,客廳恢複明亮。
顔落落的工作還沒結束,她一個人在家。
她很享受一個人感覺,換了身家居服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和畫闆。
在北城她看了當下珠寶市場,在備忘錄記錄了一些靈感。
手機打開備忘錄,簡單描繪了一枚戒指的三視圖。
珠寶設計最難的不是畫圖,畫出獨特的設計前提下還要考慮制作需要的材料以及過程,你畫出天上有地下無的圖,沒人做出來也是白廢。
要是有細節設計,就不止三視圖,一張圖就要七八個視角。
這款戒指宋以甯早就想做,靈感最初源自于一年前,她剛剛大學畢業,六個室友,四個脫單的,甚至有一個人訂了婚。
人手一枚情侶對戒和訂婚對戒,她在裡面格格不入。
另外一個同樣單身的女生,手上戴着一枚尾戒,她說尾戒的意義是終生不娶不嫁。
在情侶對戒泛濫的當下,沒人會在意尾戒的設計,她當時就想給單身女生設計一款戒指。
尾戒的設計不能太過複雜,過于浮誇放在尾指上不好看。
三視圖畫完,宋以甯轉着視角打量又覺得太過單調。
但一時間也沒想到怎麼改善,點了保存關掉畫闆。
顔落落很喜歡落地窗,客廳對面一整面都是窗戶,宋以甯沒事就站在那發呆。
透過窗戶能看到鱗次栉比的高樓,萬家燈火星星點點,宋以甯眼睛盯着窗外,腦子裡在想戒指還能加點什麼元素既能新奇又不冗雜。
遠處閃過一絲光點,緊接着“轟隆”一聲,雨點劈裡啪啦的掉下來,沒一會兒雨點挂滿玻璃。
悶熱的幾天,這場雨終于下起來,冷風順着窗戶縫鑽進來,舒服的很。
宋以甯很喜歡雨天,無論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還是帶着閃電的傾盆大雨。
雨滴?
宋以甯腦子裡的靈感冒出來,或許可以加上雨滴的設計。
想到這個她直接回電腦前,将頂部的設計改成雨滴,但雨滴的設計是直接放上,還是将圓環打造成雨滴順便可以做開口設計。
兩個設計在腦海裡做了簡單對比,各有優缺點。
小孩子才做選擇,宋以甯直接存稿了兩個版本,到時候可以讓霏姐或者是嚴蕊看看。
稿子細節完成,宋以甯手腕快要麻掉,牆上的時針轉到十二,她收了筆去洗漱,洗漱完直接攤在床上,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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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氣溫降了一個層次,盛夏的暑氣未消,氣溫沒那麼舒服,一陣熱一陣冷。
宋以甯在截至日期前畫出了最後一張,平時不是ddl的性格,但這次時間實在是太緊,她又不是喜歡敷衍工作的性格。
早晨坐在辦公室昏昏欲睡,陳霏群公告說要開個内部小小的會議。
其實就兩個問題,一是秋季準備新發布一款珠寶,和華策的無關,自己準備推出的,另一個是華策的珠寶,陳霏和梁忱的助理商量過後,名字初步拟定叫華洛。
取兩家公司的名字,組合在一起也不是太土,後續可以再商量着改。
會議結束,宋以甯如上刑場一般去交稿,另一個設計師叫安諾,是個小有名氣的設計師,18年有個作品火到國外,她還有個英文名字,很簡單叫,Ann。
這還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光看衣品就知道她是個審美不錯的人,一頭霧霾藍的波浪卷垂到腰上,身上的襯衫是最簡單的淨版,但那個牌子宋以甯剛好認識,五位數起步,還有挂在胸前的胸針,六位數不止。
陳霏接了她們兩個的U盤,“先回去吧,我審核一遍,沒問題的話直接移交給華策。”
宋以甯晃悠着回座位,嚴蕊問,“甯甯姐,你這是被鬼吸食了陽氣麼?”
“别說了。”宋以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能是熬夜畫稿子的緣故,她的膝蓋、胳膊肘、手腕酸疼酸疼的,“我畫了十四張稿子,昨天熬夜到淩晨三點。”
“三點睡七點起。”嚴蕊豎起了大拇指,“閻王都得誇一誇你的好身體。”
“都怪梁忱。”宋以甯現在對他沒半分的好感,什麼周扒皮的資本家啊,“他的任務是給人完成的麼?”
“還有安設計師是不是也是魔鬼。”宋以甯驚呆了,“她今天竟然全妝出現在辦公室,她居然有時間化妝。”
嚴蕊表示這都是灑灑水了,“她的妝霏姐說是半永久,公司沒人見過她素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