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的時候,許非性格活潑,想法跳脫,智商情商雙高,在一場聚會裡能當暖場人物,無論做什麼都能讓人感到很舒服。
他能聊一部電影,從導演到演員演技,他看小說,很久都忘不了劇情,滑闆、滑雪、賽車都有研究,甚至還會彈鋼琴。
上帝沒有給他關上任何一扇門,甚至毫不吝啬的打開所有的窗戶。
相對比來說,她這個一無所有、一無是處的人像被上帝鎖在小黑屋的人,身上有哪裡是值得喜歡的?
“你喜歡我什麼?”
“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喜歡是一種感覺。”
這話術像流連花叢的公子哥撩單純妹妹常用的,宋以甯不吃這一套。
許非撇了撇嘴,像是自嘲一般笑了聲,看上去有點痞勁,“你别不信。”
宋以甯不知道的是許非能做到這樣也并不容易,因為家庭原因,他在高中的時候被父母逼着學了很多東西。
包括心理學,人家交往的技巧,原生家庭養出來的東西如影随形,久而久之就養成了這個性格。
他自己并不喜歡。
“你身上這種淡然的感覺沒幾個人能有。”許非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生活裡充滿了人情世故,我們不得不戴上面具,演繹自己都陌生的自己,但你沒有,這麼多年來你還是你,挺難得的。”
原來許非也沒那麼遊刃有餘,宋以甯這麼想。
“其實我挺無聊的。”宋以甯思索後回,她沒被生活的染料塗染的另一面就是無趣,像杯白開水。
既沒有威士忌的熱辣,也沒有紅酒的韻味。
許非知道宋以甯像悲觀主義的樂觀者,什麼事都不會往好的一面想。
他這猛然一表白,她怕是還沒反應過來,心裡先冒出十句不配。
“行了。”許非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可能年紀大了,人有點矯情,隻是覺得這話應該告訴你。”
抛開别的不談,許非這句話挺暖的,原來也有人會喜歡這樣的她。
“許非謝謝你。”宋以甯說。
“好了,進去吧,倒倒時差,好好休息一下。”
宋以甯點點頭,許非轉身下樓,等到背影消失,她轉動鑰匙開門。
房間簡單的像是樣闆房,灰藍色為主題,小的兩室一廳,沒怎麼有裝飾品。
許非可能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不怎麼在這留宿,房間裡的大部分東西都是新的,包括床單和被罩。
她沒什麼要整理的,收拾了行李箱後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許非發了租房的信息,還有一些注意事項。
意外的居然還有梁忱的消息,長久沒更新過的交際圈子,突然多了梁忱有種磁場被打亂的微妙不适。
點開對話框,消息是一個小時前發的。
【怎麼樣,還習慣嗎?】
宋以甯想了想,可能是同航班,作為他哥哥朋友的關心。
【還好,大學的時候來過紐約,沒有很陌生,現在住在我朋友家。】
【住在他家?】
宋以甯沒想到一個小時前的消息,他還能秒回。
【我朋友不在,他明天去澳大利亞,房間臨時轉租給我。】
她一向清醒,怎麼會亂來,梁忱看着自己下意識的回複,覺得有點越界,他沒再多說。
【哦,早點休息。】
【好,你也是。】
聊天結束,宋以甯又在自己僅有的幾個APP上來回翻了翻,直到困意襲來,她才拖着身體攤在床上。
報道的第一天,她睡覺睡到自然醒,挑了件行李箱帶過來為數不多的偏時尚的衣服。
上午十點,宋以甯到達設計學院,有專門的學姐過來對接,她站在約定的地點。
标志性的東方面孔,惹得路過的人頻頻回頭,宋以甯本就社恐,但又覺得不能讓外國人覺得中國人扭捏。
硬生生撐了半個小時。
在招架不住前學姐終于趕到。
“宋以甯是吧?”
來的學姐也是中國人,先闖入視線的是那頭藍紫色的大波浪,因掉色發尾是淡紫色。
像某個海報上的人魚。
“你好。”
“我叫唐秋池,你可以叫我糖糖。”
“糖糖學姐。”宋以甯禮貌稱呼。
唐秋池看了兩眼,這插班生的學妹長的真甜,說話聲音也甜,一雙杏眼像林間小鹿。
“走。”唐秋池很自然的牽上她的手,“帶你去逛逛。”
手突然被溫熱的手攥進掌心,她一般不會主動跟人有身體接觸,在觸碰前她腦子裡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别人會不會讨厭被她碰。
體溫順着手掌傳進心裡,暖暖的。
“這是圖書館,有想借閱的書可以過來看看。”
宋以甯看過去,很特别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