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麼?”宋以甯問。
“你想吃什麼?”梁忱回她,“我都行。”
宋以甯唔了一聲,停在原地陷入了思考,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那就去前面那家吧。”
梁忱順着她的手看過去,那是一家dudley,是梁忱沒嘗試過的風格。
心裡記挂着作業宋以甯不想出去太遠,這家小屋的菜品味道還不錯,比不得外面大幾位數的西餐,但作為請客的晚餐,她覺得還拿得出手。
兩個人一起走進店裡,老闆很快迎上來,她眼熟宋以甯,熱情的打了招呼,平常她都一個人過來,看到旁邊長相不凡的男人時有些意外。
“這是你男朋友嗎?”
老闆地道的美式英語,在一堆寒暄的話後,毫不停頓的問出來,宋以甯瞪大了眼睛,手晃着,“不是,不是。”
連英文都忘了說,後來反應過來宋以甯又用英文給她解釋了一遍。
全程梁忱在旁邊沒接話,眼神落在宋以甯的身上,她對他竟然這樣避之不及。
雖然宋以甯解釋過了,但老闆還是給兩個人安排了個雙人包廂。
宋以甯坐在包廂裡,點了兩個套餐。
“這兩個套餐味道還不錯,我就定這兩個了。”宋以甯又确認了一遍,“你沒什麼忌口的對吧。”
“嗯。”梁忱說。
菜單遞給服務員,包廂内安靜下來,這的裝修很像居酒屋,酒也是一大特色,但梁忱是沒辦法體會到了。
宋以甯給自己點了兩杯甜酒。
梁忱沒怎麼說話,或者說他本身話就比較少,也許老闆大概都這個風格,話少就不會出錯。
能震懾下屬,也能壓制對家。
顧淵也是這樣,冷下來時,整個人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勢。
宋以甯自然也能體會得到,但現在她隐隐覺得梁忱不說話的原因是…他不高興,雖然不知道這股氣從哪裡來。
“是不是剛剛老闆說錯話了?”宋以甯試探的問,“我已經解釋過了。”
梁忱确實有點不太舒服,但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
“不介意。”梁忱舒了一口氣,不再糾結,“把我當成顧淵就行,不用這麼小心。”
“哦。”宋以甯應了一聲,“好。”
包廂沒那麼大,兩個人離得不算遠,梁忱看清了她的臉,灰白的臉色像被吸了陽氣,和初次見面時的元氣少女全然不同。
“你…最近學習怎麼樣?”梁忱問。
“湊合吧。”提到學習,無形之中有一股壓力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裹在身上,讓人窒息。
這與她的能力無關或者說也算是她能力不行。
她明白于星河說的,設計師要大膽嘗試,可她無法像于星河那樣,從内心深處真的改變。
身為設計師,心裡不承認設計理念,那筆下的東西就會有局限。
她無法改變現狀,又不想局限自己的眼界于當前。
這是一種從心裡的折磨,這是她自己在折磨自己。
“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梁忱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宋以甯擡眼看了過去,梁忱這樣聰明的人她撒謊會很明顯,“我說了你能别告訴我哥嗎?”
要是讓顧淵知道她在美國求學之路不順,說不定會讓她回去。
“好。”梁忱答應她。
“就是最近作業我成績都是在擦邊及格。”宋以甯輕歎了一口氣,“有點挫敗。”
梁忱的工作離設計十萬八千裡,宋以甯沒想讓他安慰,她現在就是在闡述事實。
“美國的設計理念和國内還是有差别,你可能不習慣,學習他們的一些東西,确實能有提升,但沒必要全盤收着,選擇合适自己的風格。”梁忱說。
“嗯。”宋以甯點了點頭。
她來之前也确實是這麼想的,隻不過看到擦邊的成績,心裡還是難受罷了。
包廂内的氣氛一再低迷,她難得請一次客,不想讓梁忱待的不舒服,她把話題轉到了梁忱身上。
“你這次為什麼來美國?”宋以甯問,“項目還是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梁忱解釋,“這次是私事。”
聽說是私事,宋以甯識趣的不再追問。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梁忱打量着宋以甯的表情,烏黑的眼睛轉了兩圈,不知道想什麼呢。
“陸家你知道吧?”梁忱問。
宋以甯點點頭,畢竟顔落落的男神陸修甯就是陸家小少爺,不過聽說小時候流落在外,十八歲才接回去。
所以他才在娛樂圈發展。
“陸家一共兩個兒子,陸續安和陸修甯,其實外面還有個私生子,叫牧衡,陸家兩個兒子都不願意接手陸家,陸老爺子身體不行,怕集團無人繼承,想叫牧衡回來,但又怕虧待陸家的另外兩個兒子。”
其實陸修甯想繼續演戲,陸續安也無所謂,牧衡不想摻和,對那份家産也無所謂,偌大的陸家竟然沒人管。
梁忱說了一長串,配上他那聲音,跟晚間哄睡節目的聲音主播一樣,宋以甯聽的津津有味,聽到上頭的時候,還會恰到好處的追上一句,“後來呢。”
“牧衡是我好朋友。”
“哦豁。”
豪門秘辛在我眼前。
“是不是你要助你兄弟,拿下陸家,兩個人…”
梁忱無奈,“停,别腦補。”
“無論誰接手陸家,我都想讓他有選擇。”梁忱歎了口氣,“我是想勸牧衡回國的,但失敗了。”
說話間,套餐陸陸續續的上桌,有兩盤米飯,兩盤油炸蝦,還有烤肉,零零碎碎的。
最後兩杯酒放在桌角,梁忱皺了皺眉,“你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