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首含住了她瑰色的唇。
長指捏住拉鍊扣,拉開。
原始的欲望鋪天蓋地襲來,他想要更多。
别人都說他近幾年清心寡欲得像是看破紅塵了,其實他到底還是個凡夫俗子。
再見到她的一刹那,清心寡欲便永遠消失了。
久違又熟悉的感覺潮水般漫過,快要浸沒了她。
不,不能這樣。
他怎麼能這樣,以為她是随時可以供他享樂的玩物嗎?
她用力偏開頭,低怒:“你想玩,找别人去。
“我不想做讓你玩玩的女人!”
他渾身一繃,眸色頃刻清明銳亮。
卻又似有些受傷,低低道:“我從沒這樣想。”
“沒有嗎?”當年她沒有勇氣,不敢面對,如今已沒有什麼不敢了,“我可是親耳聽見你對穆砺塵說的:
‘玩玩而已,膩了就分。’
“沒有哪個女人值得你動心。
“你們當時不是在說我?”
原來她都聽到了。
他緩緩松開手,眸波暗湧:“所以你才突然要出國?”
要遠遠離開他?
“沒錯。”她微揚下巴,“與其等你膩了,還不如我自己先走。”
他唇線抿直,很艱澀地吐出心聲:“我當時說的……不是真心話。”
“哦?那你的真心話是什麼?”她直直與他對視。
他雙唇抿得更緊,欲言又止,最後歸于沉默。
她覺得很諷刺,輕輕哼笑:“一向敢做敢認的黎大公子,也有遮遮掩掩的時候?”
她摘下戒指還給他:“我們已經結束了,以後私下就别再接觸了。”
工作上若有交集,她不會回避。
他小心将戒指放回錢包内,幽沉地開口:“在我心裡,我們沒有結束。”
從來沒有結束,也不會結束。
語落,推門下車,回望她:“路上小心。”
她悶悶地盯着他疲倦的身影。
什麼叫在他心裡沒結束?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當年離開時,她給過他暗示,他不也沒有挽留她?
她出國前在鵬城呆了半個月,他仍然沒去挽回。
五年來,他有的是機會去E國找她,可他一次也沒去過。
沒有一點行動,還說什麼在他心裡沒有結束!
哼!
她才不管他怎麼想呢。
見他進了電梯,她定了定心緒,掉頭駛出停車場。
第二日,譚心鷗聽表哥說黎治回淮城了。
看來他也接受現實了,今後很難再見到了吧。
她輕輕歎了口氣,努力讓自己被他攪亂的心恢複平靜。
還沒等她平靜下來,家裡便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盛煜。
她瞅了一眼曲鲲。
曲鲲摸摸頭發,笑了笑:“我跟他們都混熟了。
“他說有很重要的事要來找你,我也不好攔着。
“你們聊吧。”
見他走遠,盛煜看着譚心鷗,語調溫和:“我有些話想告訴你,說完就走,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譚心鷗回以微笑:“打我表哥電話告訴我一聲就行了,何必特地跑一趟。”
“我想讓你看到我的誠意。”盛煜正色道,“我這段時間在這邊出差,經常和黎治一起吃飯聊天。
“今天早上也聽他說了你當初離開他的原因。
“其實,當時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什麼事?”譚心鷗不免好奇。
盛煜肅然笃定:“他喜歡你。”
譚心鷗怔愣了一瞬,低笑着移開目光:“别開玩笑了。
“他要是喜歡我,怎麼會說那樣的話?”
“因為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你。”盛煜滿懷懇切地希望她能相信他的話。
仿佛有巨石落入她靜止的心湖,激起層層浪濤,久久不息。
餘波未平,又聽盛煜道:“你相不相信,早在你們剛認識那天,他就對你有好感了。”
譚心鷗圓睜美眸,直覺不可置信。
盛煜便将那時他和黎治開玩笑說要追她的話說了出來。
“他當時說你不喜歡我這樣的。”盛煜扯起一縷笑,“我那會兒沒在意,現在想想,他當時那表情分明是不高興了。
“他表面上看似不介意,其實心裡介意得很。”
怎麼會呢?
譚心鷗完全想不到還有這麼一回事,一點兒也不敢相信:“你不會是為了幫他,編故事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