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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顧廣陵依舊要早起上值,方才起身,管事來報:“小姐一大早,就在前廳等着老爺呢。”
顧廣陵難掩驚訝,笑道:“這倒少見。”
他心情不錯,尋思着女兒真懂事了,竟然知道來問早安,陪着用早膳了?
轉而卻又惆怅起來,畢竟養了十八年的自家閨女,沒幾個月就要出嫁為人婦,以後就是别人家的啰。
管事見他笑呵呵挽起袖子洗漱,便沒說什麼。等顧廣陵出了房門,他才低聲道:“小姐看着不大對勁。”
“什麼不對勁。”顧廣陵問得随意。
管事斟酌着:“像是沒睡好,眼睛紅紅的,不大高興的樣子。”
他可不想直面這父女二人吵架,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顧廣陵隻略微想了想,便道:“去用早膳,你叫她過來。”
顧冉沒陪着顧廣陵用早膳,她看着桌上琳琅的餐食,沒能憋太久:“爹,我丢了一枚珍珠耳珰。”
顧廣陵胃口甚好,他聞言隻頓了頓夾菜的手,随口道:“丢了就再買,小事。”
顧冉看着她爹這副樣子,心裡沒來由地生出火氣,把心一橫:“我娘留給我的地契也丢了兩份,府中進賊了!”
“啊?”顧廣陵終于停下筷箸。
他立即招來管事在府中排查,顧冉卻道:“不用在府中查,那賊人來自府外,我見着了他背影。”
“這……”顧廣陵似捕捉到什麼,他揮手讓管事離去,才問女兒,“你沒什麼事吧?”
顧冉耷拉着微微紅腫的眼皮,搖了搖頭:“我沐浴完才發覺屋裡有人,被吓到叫了一聲,他便跑了……我被吓得一夜沒睡。”
“你,你怎麼昨夜不跟我說!”顧廣陵又怒又後怕。
“雨那麼大,我又顧慮你已就寝……你還兇我!”顧冉眼中又蘊上淚,她聲音也高了兩分。
“算算,算了。我派兩名武藝好的侍衛給你守院子吧。”顧廣陵心累地揮了揮手,他也不想和這小祖宗吵。
也不知是不是有侍衛守護的原因,江衍未曾再次出現。
他那日離去時曾威脅她:很快會再見。
顧冉不想再見他,卻遣人發了急信去夔州一探究竟,她得找夜眠問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有侍衛守院子後,她終于能夠冷靜下來思考——江衍沒有殺她的動機與理由,他那夜……是沖着她來的,卻不是為殺她。除非他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數日過去,夔州沒任何信件返回,晉國公府卻遣人發來帖子,邀顧府諸人參與家宴,崔雲钊母親——定安公主也會親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