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怎的挨奴家這麼近,還壓奴家身上。莫不是相中了奴家的姿色?
可小師傅也太心急了些~。”
先一刻尚狠招敵對,這一刻就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女子的臉也莫不變的太快。而她與悟平距離之近,一呼吸一開口,氣息全打在悟平臉上,可她恍若不覺,嬌滴滴嗔怪說着,好生“羞赧”,末了竟妩媚白了眼悟平,尤其誘惑。
悟平隻冷冷瞧她在那兒自導自演,心裡沒起哪怕丁點波動,反對女子的印象越發差了,可念及自己前生也是女子,頓了頓、到底還是放手松開,身子往後一跳離遠了,面無表情,左右合掌,誦頌說,
“阿彌陀佛。”
四字罷了,又平靜道起,聽不出有分毫情感基調,
“施主到底是何人,來自何方,說話還請慎重。”
“嘻嘻,”女子卻是離了屋牆嬉笑,兩手略略背到後頭,眼波流轉仍幾分魅惑,
“不想這深山寶刹之中,竟有如此俊俏的小和尚。”
“阿彌陀佛,”悟平再度誦頌了,面色更冷漠疏離。
他不喜這沒來由的嬉笑,好似這女子格外輕佻不自重,但說來人家姑娘怎樣做法與他無關,做不做是她,喜不喜是他,
悟平便隻淡淡道,
“施主,此處乃和尚廟,非是尼姑庵。施主有事可徑直往上走,去離本寺不遠的普懷慈庵。”
“奴家受了傷,小師傅竟要把奴家往外趕~?!”
悟平那話堪堪落過,女子立即控訴起他,素手覆着輕張的小口,哀怨自憐,說話、神色,好像悟平是個多冷酷多無情、始亂終棄的薄情郎。
奈何悟平不為所動,仍舊一般無二的神情口吻,
“小僧問施主是何人來自何方,施主始終顧左右而言他,施主若再不肯據實相告 ,小僧隻有先将施主擒下,再将施主突闖入小僧房裡的消息告訴師父師叔寺中長輩,請他們定奪。”
“…你、你,你竟如此狠心?”女子又是頂頂的怨了,可細看她隻那般巧笑說着,眉眼間并沒有怯弱懼色,反竟迎上道,
“佛家不是有好生之德嗎?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現在奴家有難,小師傅為何把奴家往外推?”
“救能救之人,不救不該救之人于小僧看來。”
悟平緩而言說,雙手合十,周身有恢宏氣度,眸裡不見七情六欲,
“施主适才出手狠厲,非為善類,縱師傅師兄個中同門皆有大慈悲菩薩心腸、努力救人,小僧并不這樣認為。”
悟平搖了搖頭,像盡已修行多年的老和尚,處事泰然,古井不波,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有人該救,有人萬萬不該救,不是誰都配得到救贖,否則這世間天理公義何在。”
“…小師傅說的,好像奴家就是那不該救之人一樣~,奴家…”
女子努了努嘴,聽了悟平的話又嗔怪,竟還予悟平使去幾許魅人的眼神,美目顧盼生輝。
恍不知她又要何種說辭、何樣伎倆,悟平心中隻歎惋可惜了這樣一副好相貌,卻女子話隻講到半截,二人忽皆聞着陣腳步聲急促朝這間僧寮方向來,
霎那話頭自然而然止住,二人眸子對視過,都從彼此眼神中暫懂了對方的意——
由是女子又躲往立櫃後暫避了起來,悟平則好整以暇、似從不曾見過女子一般。
“師兄師兄,”
來的是個師弟,他敲了幾下門,便直接将門打了開,火急火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