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随着溫義簡十八歲生日過去,他們也即将進入格外煎熬的高三生活。
戚與每天的生活驚人地相似。
白天上課,晚自習做作業,回家繼續練一個小時的鋼琴。
周末那是想都不要想,依舊是學習學習,作業作業,練琴練琴。
當然溫義簡答應過戚與,會帶他偶爾回一回福利院。
所以去福利院的那一天,就是戚與難得的清閑時間。
生活就這麼按部就班,毫無水花地熬過了兩年。
戚與在期間經曆了文理分科,又經曆了溫義簡變态般的學習方式,總算是把成績穩定在了年段前100。
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可以仰天長嘯的節奏啊!
而就在今天,戚與正式成為了一名高三學生。
“大家放假回來也不要松懈,現在已經是高三了,不要再說什麼還有一年,高考不重要的話。”
“高考對于你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至關重要的,所以這一年,一定要将不相關不重要的心思都收起來,考上一個好大學才是最重要的。”
“等你們考上大學,到時候愛玩玩,愛談戀愛談戀愛,老師都管不着,也不會管,知不知道!”
唐老師的話就像是一個鑽頭,使勁往人腦袋裡鑽,就算不想聽,也沒辦法忽視。
戚與和溫義簡坐在一塊,是左邊靠窗的位置,這個季節,外面的樹葉還正翠綠蔭蔭,看着格外得涼爽。
如果風吹得厲害的話,戚與隻需要伸出手就可以抓到最近的樹枝,接着便能順手摘一片下來,放在手心裡把玩,最後再遞給溫義簡,由他毀屍滅迹。
所以唐老師剛剛發言的時候,戚與同學就在不走心地盯着外面看,半分焦慮都沒有。
反正不管唐老師說不說,坐在他旁邊的溫義簡都會毫不松懈地盯着自己,甚至比唐老師還恐怖,畢竟唐老師隻能在學校監督他,而溫義簡是時時刻刻都在督促自己。
這麼想,戚與突然覺得自己還真是厲害,這麼高壓的生活都能堅持下來。
回想起曾經頭懸梁錐刺股的生活,他突然覺得高三這一年的生活依舊會格外得水深火熱啊!
唐老師:“好了,閑話就不多說了,現在開始正式上課,大家拿出語文課本來,不要走神,高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貴,要知道珍惜。”
作為主科老師兼班主任,唐老師的壓力也是非同一般啊!
“回神了,認真聽課。”溫義簡輕輕撞了一下戚與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神遊天際了。
戚與将書翻開,拿着一支筆在手上流利地轉了一圈,“知道了,這就聽這就聽!”
夏夜蟬鳴不覺,戚與依舊是從早學習到晚上,一天安排得滿滿當當。
當他背着書包坐在回家的車上時,感覺可以當場睡着。
後面他也是确實睡着了,半個身子歪着靠在溫義簡肩膀上,而被他當做枕頭的家夥此刻也半眯着眼睛小憩。
高三的學習對于溫義簡來說不算難事,但是要穩住戚與的成績才是重點。
溫義簡在上高中時就想過了,戚與在鋼琴上很有天賦,想着在高三下半年的時候讓他轉為藝術生,這樣文化科的分數要求就會降低。
但是為了不讓戚與提前知道而不認真讀書,他一直都還瞞着沒有說出來,也是希望戚與能夠多學一點。
他微微睜開半眯着的眼睛,稍微轉過頭就可以看到一張單純無害的臉,這張看了十多年還不會覺得厭煩,甚至希望可以一輩子看下去的臉。
在他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他就已經許下了最為重要也必須實現的願望。
經年累月的相伴,戚與就像是一棵樹,一朵花,一片雲,一輪月,很常見,但是卻不可或缺。
他在溫義簡的心上慢慢紮根成長,如今已經和他的心脈連在一起,半分都無法分離,否則就會血肉模糊,痛苦至極。
這份感情不知道是什麼開始的,但是溫義簡很清楚,他怕是無論如何也割舍不掉。
他願意等,等着戚與開竅,等着他回應自己。
畢竟他相信,戚與也會喜歡自己的。
戚與注定是屬于自己的,就如當初他帶着他離開福利院一樣,他是自己親自選定的。
命運将戚與帶來他面前,那麼他勢必會把握住他,不給他一絲逃離的機會。
溫義簡輕輕摸了一下戚與睡得翹起來的頭發,“真是傻傻的。”
說着溫義簡倒是笑了起來,“這麼看來,我可能更傻一點。”
……
“數學卷子你都做完了嗎?快點給我參謀參謀?”
莊承安坐在後座敲着前排戚與的椅子,“兄弟,快點支援一下。”
戚與瞅了一眼旁邊的溫義簡,從自己的書包裡将試卷抽出來,從下邊偷偷遞給了後座的莊承安。
溫義簡正坐着身子,眼神都沒有看一下,卻是心知肚明,“莊承安,你再找戚與要卷子,我就把你不好好學習這件事情告訴你媽。”
莊承安正坐在後座奮筆疾書,齊格也剛好從教室外面走進來坐到他旁邊。
還沒坐下來齊格就聽到了溫義簡的話,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莊承安秉持着一個信念,那就是讀書讀書,怎麼開心怎麼讀。
反正他也想好了,要是大學考上不,就直接出國讀書去。
莊母雖然也常在他耳邊念叨着要他好好讀書,可是莊承安依舊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不想努力。
他是家裡的小兒子,上頭有一個學習品行樣樣好的哥哥莊承琛在,他就像是買東西送的添頭,有的話很好,沒有也無所謂,平時根本沒啥存在感。
莊承安的父親對他是放養的态度,隻有莊母關心他,他以前也想過努力,可是上頭哥哥的光芒太過耀眼,莊父時時刻刻都要拿他來貶低自己。
後來莊承安索性直接擺爛,反正有他哥莊承琛在,他隻要老老實實的,以後拿點股份坐着收錢混日子就好了。
莊承琛抄着卷子頭都沒擡,“溫義簡,你這威脅的話都說多少次了,一點用都沒有,耳朵聽得都要起繭子了。”
溫義簡看着莊承安這态度,一臉的無語,最後幹脆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