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悼會還沒有完全開始,還有些人在她們之後到場,簽到并領取了手持花。
總有些人,看着她們兩人,然後低聲說着一些閑言碎語。
陸璃垂下腦袋,主動放慢了腳步,離蘇雲落遠了一些。
蘇雲落慢下了腳步,她回過頭來,甚至後退了幾步,牽起她的手。
“姐姐,沒事,有我。”她聽見蘇雲落溫柔道。
她們在一衆烏壓壓的人群中往前走。
儀式開始了,所有人聽從司儀指揮,保持安靜,為逝者鮮花哀悼。
儀式完成,菊花和百合花鋪滿了遺體,接着就是敲封棺釘,寓意着家屬親手送逝者最後一程。
大殓之後,主家安排答謝酒席,感謝前來參加葬禮和饋贈禮金、花籃等形式助喪的人。
豆腐羹湯是必喝的,寓意逝去的父親“著誠去僞、清清白白”。
陸璃隻覺得諷刺,但她還是一滴不落地喝完。
蘇雲落又遞給了她一杯糖水,代表以後的生活甜蜜順利。
她也乖乖地喝了下去。
放下杯子的時候,蘇雲落為她擦去嘴角的水漬。
陸璃任蘇雲落動作,乖巧服貼,沉默不言。
一天下來,雖然陸璃什麼都不用自己去操心,但她已經很累了,她看着蘇雲落接待着客人,笑眯眯的,絲毫沒有倦态。
期間,陸璃問蘇雲落:“什麼時候落葬?”
蘇雲落道:“今年冬至。”
陸璃點點頭。
蘇雲落尚有婚約,家中父或母去世後,出于尊重,至少遵守百日守孝期,才能辦喜事。
也就是說,離蘇雲落真正結婚,是從今年冬至後的100天之後。
晚上,蘇雲落将陸璃接回了家。
在那個破落居民樓裡。
蘇雲落送她上樓進房間的。
陸璃看着她:“好了,你快點回去吧。”
蘇雲落笑了:“姐姐,你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
陸璃垂下腦袋,道:“沒有。”
蘇雲落:“我不信,姐姐騙人。”
陸璃咬了咬唇,擡眸看她:“那你怎麼回去?”
蘇雲落又笑:“姐姐就這麼希望落落離開嗎?”
那不然呢,留着你在家做什麼。
陸璃拉着她的手往門外走:“我幫你打車吧。”
她幫蘇雲落打好車,陪她在小區門口等車來。
兩人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都沒有說話。
陸璃用蘇雲落能聽到的聲音道:“蘇雲落,改日你将話與我說清楚吧。”
“我們的關系一直這樣尴尬僵持着也不好。”
陸璃轉頭看向蘇雲落:“蘇雲落,你想要我做什麼,盡管開口,我會盡我所能去贖罪。”
車來了。
蘇雲落還站在原地,陸璃為她拉開了車門。
良久,陸璃才聽到蘇雲落道:“好。”
陸璃目送着車離開。
她看着離去的她,心裡空落落的。
要不兩人就這樣一刀兩斷得了。
比反複心痛的折磨好多了。
陸璃回到了家,看着手機裡的存款,已經不多了。
她又打開電腦,發現HR都發了郵件婉拒了她。
陸璃歎了口氣,總比消息石沉大海好。
還有些小公司還會發郵件來辱罵她,她也見怪不怪了。
她的名聲,不知為何,已經敗壞成這樣了。
她囑咐蔣冉對蘇雲落好,蔣冉确實在蘇雲落那兒做好了公關,但陸璃就随便了起來。
她躺倒在床上,心裡想着,還是不要在網上聊了,要不明天走出去找個工作吧。
過了幾日,陸璃把自己的車低價挂了出去,希望有人能看看她的二手車。
在挂出去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舍得的,但是沒辦法。
她從來沒有這麼窮過。
窮,就必須割舍一些沒必要的東西。
今後,她出行,就得乘坐公共交通了。
她打印好自己的簡曆,跑了很多家公司,都表示不要她。
她問,為什麼。
明明她有在公司裡工作的經驗,明明她的本科學曆也沒有差到不行。
但那些公司還是擺擺手,拒絕她了。
送走她的時候,他們宛如送走了一尊大佛,大舒了一口氣。
她隻能去一些私人小店四處詢問,有沒有可以工作的機會。
餐廳的老闆看她長得好看,就讓她做前台,月薪3500。
陸璃有些生氣,工資怎麼那麼少?把人當奴隸使呢?
老闆搖搖頭,說,我們這兒工資算高的了,你去問問其他飯店,工資才2800,你不要做,有的是人要做!
陸璃氣憤地離開,她走了很多地方,倒也确實,在這個破小區旁邊,沒技術含量的工作,就沒有超過3500的。
老闆看着她又灰溜溜地回來找他,抽着煙,沒好氣地拿出一張勞務合同給她簽字,明天來上班,早六晚九。
陸璃生氣地要把紙揉成團扔到老闆臉上。
全勤獎500。老闆道。
陸璃老老實實地簽了勞務合同。
明天來上班。老闆道。
知道了!陸璃氣乎乎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