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兩組兄弟在纜車上說了什麼沒人知道，隻是等到下纜車的時候，兩組兄弟間的氣氛都融洽了不少。

俯瞰了整個美景，然後再開車吃一頓美味的午飯，下午的時候，賈德揮揮手，讓兩個還不到飲酒年齡的家夥自己去玩，他和埃迪要去找個酒吧聊天。

“看起來你們聊得還不錯。”

酒吧裡，埃迪拿着一瓶啤酒笑道。

“還可以。”賈德歎氣，顯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你和卡洛斯說了什麼？”

“哦，我和他說，他和TK的事情我保持中立，不會偏幫，另外作為他的家人，我為他能有勇氣出櫃感到驕傲。”

“嗯？”賈德狐疑地看着埃迪，“我怎麼感覺……你有其他的意思？”

“嗯……”埃迪看了眼賈德，沒想到TK居然沒有和他說這些事情，他的心中有些溫暖，“大概是，我是雙性戀，或者是泛性戀吧？”

“咳咳……”賈德被啤酒嗆到，“什麼？”

“就是字面意思，雙性戀是……”

“我知道什麼意思！”賈德打斷，在TK出櫃之後他特地研究了一下這些東西，然後确定，自己是異性戀，筆直。

他又咳了兩聲這才舒服一些，“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嗯……TK和我出櫃之後？我特地查了一下資料，然後又找了些……嗯，你懂的。”

“好的，我知道了，不需要講細節了。”賈德覺得自己周圍的八卦秘密，可能比沒有秘密的消防站裡還要勁爆刺激。

而且，埃迪居然也和他一樣是在TK出櫃之後才研究這些東西的……賈德心情微妙。

“所以……”賈德猶豫了一下，“你是真的喜歡香農？”

“是，我愛她。”埃迪承認，“所以和她結婚，是的，我确定。”

“那就好。”賈德松了口氣，不過又想到TK昨晚說的那些，“可是TK認為你不幸福，很緊張。”

埃迪沉默着喝了口酒，“或許吧，”

“為什麼？”

“我想……我還沒準備好。”埃迪搖頭，“為了她和孩子，我已經申請服兵役了。”

賈德皺眉，“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或許吧，但是，是個足夠能支付一切的工作。”

“好吧，”賈德看得出埃迪的決心，他舉杯，“那祝你平安歸來。”這是他能想到的最恰當的祝福。

“謝謝。”

另一邊，兩個都是第一次來埃爾帕索的年輕人沒了“大人”的管束，決定去博物館看看。

在手機上預約好，TK和卡洛斯肩碰肩地走進了博物館，欣賞裡面的各種藏品，體會曆史的厚重感。

兩人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手與手碰在一起，下意識地握住彼此的手，在曆史的隧道中穿行。

直到離開博物館，他們才注意到一直沒有松開的手。

卡洛斯用力握住，不想松開。TK的眼睛彎起來，回應地捏了捏卡洛斯的手。

“所以，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TK詢問，“畢竟昨天我剛見到你的父母。”

卡洛斯顯見地緊張起來。

TK笑着，看到附近的冰淇淋店鋪，拽着卡洛斯走了進去，要了一份桃子口味的冰淇淋，幫着卡洛斯要了牛奶巧克力味的，兩人坐到外面打着遮陽傘的餐椅上。

“我聽艾瑞斯說，她很生氣地打了你一巴掌，并且決定單方面不理你一個月，所以，你究竟做了什麼？”TK舀起冰淇淋放進嘴裡，滿意地眯起眼睛。

“是……我問了一個蠢問題……”卡洛斯垂着頭，是那種做錯事的緊張。

“所以，究竟是什麼？”

“我……問她可不可以和我結婚。”卡洛斯緊閉着眼睛，不敢去看TK，等待對方的判決。

TK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怒火開始從胸膛灼燒湧起。

他強迫自己吃了一大口冰淇淋。

“為什麼？我知道我們還沒有交往，我不應該關心這件事，但是……”TK給自己找着理由，“艾瑞斯是我最好的朋友，卡洛斯你明明出櫃了，為什麼還想要和她結婚？”

卡洛斯想到他提出這個請求後，艾瑞斯受傷和憤怒的眼睛，聽到TK克制怒火的聲音，他知道自己真的做錯了事情。

“對不起，TK……”

“我需要理由，卡洛斯·雷耶斯。”TK感覺自己的理智正在被灼燒。

“因為……”卡洛斯知道TK真的生氣了，“我不想再看到我的父母失望。”

TK哈了一聲，他低着頭，攪爛碗裡的冰淇淋，不想再說什麼。

“對不起TK，我知道我錯了。”卡洛斯擡眼，看着憤怒攪拌冰淇淋的TK，看着對方那雙好看的綠眼睛裡全都是怒火和難過，他想要伸手去觸碰對方。

“卡洛斯·雷耶斯。”TK縮回手，“我很生氣，我知道這很無理……不，我因為艾瑞斯的遭遇生氣。”

“TK……求你了，别這樣。”

TK充滿怒火的眼睛終于看向卡洛斯，“怎麼樣？我可以允許你不向父母介紹我，因為我理解不是所有的父母都能接受孩子出櫃，我可以允許你不再向父母争取你幸福的自由，因為我明白你隻是在渴望父母的關愛……但是卡洛斯，我很難過，我很生氣，我因為……”

TK深吸口氣，“不，我因為我自己對你的感情難過和憤怒，因為我們彼此的事情卻要牽連艾瑞斯而生氣。最主要的，我感覺到了背叛。”

卡洛斯感覺自己心都要碎了，“TK，求你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