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點頭,“那之後你開始封閉自己。”
丹尼爾苦笑,“因為那是讓人惡心的回憶。”
“聽着丹尼爾。”貝克打斷,“我不會逼迫你繼續談論你不想談的話題,我對你的過去也并不感興趣,我隻是想幫你。我需要和你建立信任的關系,隻有這樣我才會幫到你。”
丹尼爾再次苦笑,“貝克·巴勒特,可怕的混蛋,我有沒有說過,你其實很值得我去相信。”
“對此我感到榮幸,”貝克露出受寵若驚的笑容,“所以,你願意說嗎?”
丹尼爾長歎口氣,他陷入了對過去的沉思,良久才開口:“我的記憶很好,我6歲的時候,患了青少年白血病,病情惡化很快,和我的生父母、我的姐姐的配型都不成功,所以他們決定重新生一個孩子,在孩子出生前就做好了配型。”
貝克稍稍皺了皺眉,沒有做出不專業的評價。
“我7歲的時候埃文出生了,”丹尼爾的笑容變得柔和,“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樣子,那麼小小的一團,那麼可愛,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骨髓移植很成功,我得救了。然後我以為我可以離開醫院,和我的姐姐、弟弟還有父母過上快樂的生活。”
丹尼爾沉默下來。
貝克輕聲詢問:“之後呢?”
“你知道代理孟喬森綜合症嗎?”
“當然,”貝克點頭,“這是一種通過故意捏造他人的疾病博取同情關注的病态心理。”
最近新聞中報道的迪迪·布朗夏爾(Dee Dee Blanchard)案件*中的死者,正是一個代償孟喬森綜合症患者。
貝克想到這,突然說:“那麼,你想說出你的過去,和最近的新聞也有關聯,是嗎?”
“沒錯,”丹尼爾點頭,“有關系。”
他繼續說:“或許我的生父母也有類似這種的心理疾病吧,他們接受不了我的痊愈,呵,更準确的說法,他們已經做好了我死亡後悲傷并獲得衆人關心的準備。所以,當我可以出院,他們帶我慶祝旅行,把我扔在了新澤西的雪地裡,如果不是我的養父撿到我,我想我可能已經被凍死了。”
“你最信任的人将你抛棄。”貝克輕聲說,他察覺到了不對,“丹尼爾,你知道自己的症結,但你拒絕治愈它。”
丹尼爾深吸口氣,“是的,我拒絕。”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
“因為……”丹尼爾艱難地說,“治療、相信,意味着原諒他們或者放手,我不想原諒,不想放手。”
“因為你依然愛着你的生父母。”
丹尼爾痛苦地閉上眼睛,他默認了貝克的說法。
“那麼,”貝克将話題帶回了最初,“你打算如何回應戴維斯的信?”
“你的建議?”
“聽從你内心最真實的想法,”貝克說,“或許這是你向前邁進的第一步。”
“因為我愛他?”
“因為你愛他,更重要的是,你要愛你自己。”
……
卡洛斯、TK等人知道迪亞茲家發生的事情時,已經是克裡斯托弗準備第二次手術的時候了。
這是埃迪第一次帶着克裡斯托弗進行手術,他慌亂地按照香農的囑咐收拾着行李,耳邊是母親對香農不滿地抱怨。
“媽媽,珍妮特馬上就要進行大手術了,香農沒辦法離開。”埃迪疲憊地解釋,他已經數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和父母解釋這件事了。
海倫娜還想說什麼,但是埃迪已經拿好東西回到屋裡,他們要開9個小時的車才能到達奧斯汀,現在他需要叫醒貪睡的克裡斯托弗。
“爸爸……”克裡斯托弗搓着眼睛,張開手要一個擁抱。
“嘿,孩子,抱歉讓你起來這麼早。”埃迪将克裡斯托弗抱起,“但我們需要在天黑之前到達奧斯汀。”
“要見安德莉亞奶奶和加布裡埃爾爺爺嗎?還有T叔叔、卡洛斯叔叔和賈迪叔叔,”克裡斯托弗有些期待,“還有格蕾絲、奧莉和麗塔阿姨,我很想他們。”
埃迪笑了,他很少聽兒子講述他在奧斯汀的生活,但每一次提到,克裡斯托弗都是笑着的。
“是的,我不能保證你能見到他們所有人,但是是的,我們會試着去和他們見面。”
克裡斯托弗開心地坐起來,在埃迪的幫助下穿好衣服,然後刷牙洗臉,去客廳和爺爺奶奶問好,吃起早飯。
門外傳來敲門聲,埃迪奇怪,他走出門,看到身材高大的男人戴着墨鏡露出一個格外開心的笑容。
“喲埃迪!驚喜!”賈德摘掉墨鏡,向埃迪打招呼。他的身後,格蕾絲笑着和埃迪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