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TK眨眼,怔愣片刻,然後忍不住大笑起來,“天呐,我真是沒想到!”
西弗萊德無視了身邊這個家夥的笑聲,他知道這不是嘲笑,而是對他能夠選擇向他人講述的善意的開心。
他跟着嘴角勾起來,“好了臭小子,我和她約好的第一次見面時間,是在你離開芝加哥之前。”
TK有些明白銀發男人的意思了,“所以,你要我做什麼?”
“我想,你應該很開心能陪我參加第一次的見面?”
“那是我的榮幸。”TK很認真地應下。
猶豫了一下,他又說:“關于我的記憶,回到家我就會聯系布魯克斯夫人,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态并不算好。”
西弗萊德點頭,“聽起來這樣很公平。”
……
TK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和布魯克斯夫人的交流是那麼的艱難,這位從他孩童時期就一直與他談論心理問題的夫人或許比他的父母愛人還要了解他内心最深處的一些想法。
所以當布魯克斯夫人直切要點地指出TK想要去紐約尋找生父母是因為他心中還愛着他們,自童年起就一直對從未記起的生父母有着期待。
而最後的退卻,是因為被抛棄的不解與從未被纾解的憤怒。
以及更深層次的,TK對生父母的不安全感——不知道他的存在對這對父母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
TK歎息,布魯克斯夫人說得全對,他重新在布魯克斯夫人的幫助下花了一段時間擺正心态,并保證回家後就在愛人的陪同下将這件事和父親還有兄弟坦白。
而此時,TK正在等候室等待西弗萊德完成第一次治療,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最初和布魯克斯夫人治療時的情況了,但是他見到過一些人在最初幾次治療後的狀态。
當西弗萊德從治療室走出來,TK仔細打量對方,似乎并沒有太糟糕。
在心底悄悄松口氣,TK站起來,“看起來還不錯?”
西弗萊德聳肩,“我不知道什麼算是治療,但是能找一個值得信任的無關人員聊一聊,感覺确實很舒服。”
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畢竟CFD就專門有負責傾聽消防員們煩惱的神父。
隻是對一些頑固的消防員,找神父傾訴,似乎就意味着承認自己的軟弱。
而對西弗萊德來說,因為父親的原因,整個芝加哥消防局都屬于他的“關聯”範疇,哪怕是能夠保密的神父,都無法讓他放下心防。
西弗萊德開車,和TK一同前往附近的餐廳解決午飯。
回家的路上,西弗萊德突然說:“所以,他聽說我有人陪同一起來後給我了一個建議,希望我以後每次治療之後都會有一個知情者在等待我。”
TK沉思片刻,“基德?”
那是同樣清楚西弗萊德部分從未宣諸于口的秘密的人。
西弗萊德微微搖頭,“她并不合适。你不知道吧,她和她的前夫的那段婚姻給她很大的精神壓力*,她很難再承擔這種責任。”
TK哦了聲,西弗萊德沒有細說,但是這些隻言片語也解決了TK一直有的一個困惑——為什麼基德一直沒有接受一段穩定的長期關系。
看樣子那段婚姻給基德很大的陰影。
“那麼……凱西?”TK雖然知道這個提議很蠢,但還是說了出來。
西弗萊德果然如TK預料的那樣發出了一種無奈和惱怒的歎氣,“TK……”
“好吧好吧。”TK舉手認錯,“那你想找誰陪你?”
西弗萊德開着車,目光直視道路,他說:“我是在向你尋求建議。”
TK皺着眉,繼續思索。
等到兩人走進閣樓,TK才從沉思的沉默中回神,他擡起頭看着走在前面的年長者寬厚的背影,“我想起來你曾經說過,你和艾普利爾是很好的朋友。”
艾普利爾,芝加哥醫院的護士,和凱利·西弗萊德是童年時期就相識的好友。
甚至在西弗萊德最糟糕的那段青年時光中,是艾普利爾拯救了混亂的西弗萊德。
西弗萊德動作一頓,想到曾經幫助他,或者說一直都在幫助他支持他的好友,發出一聲深長的歎息。
“是的,但是她很忙。”
護士可沒有消防員那麼多的休假。
“或許她不能每次都陪你去,但是讓她知道,她會時刻關照你。”TK說,“就像我和巴克,我或許不能立刻出現在他身邊,但是當他需要我,我會盡一切可能地給他需要的支持,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西弗萊德笑了,他被TK說動了,轉過身看着一臉正經的年輕人,他忍不住走上前,伸出手揉亂了對方不算整齊的頭發。
“知道了臭小子,沒想到我會被你教育。”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