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華坐在樹杈上,随手玩兒着身前的小辮子,聞言道:“他已經在我們面前,誠意地将自己架起來了不是嗎?”
當太子好還是國王好?
太子當然想更進一步。
所以太子敏銳的抓住了“天意”,但又不願意王權徹底被天意所支配,可百姓已經見過神仙了,這怎麼辦呢?
所以太上皇要活,但隻能是以太上皇的身份活。
國王活了,但是是太上皇,所以百姓也不太清楚到底自己求天的舉動也沒有用,反正百姓隻要能吃飯,不會在意其他。
青獅國王已然上天,又是被閹了的獅子,哪怕是神仙,也隻是一個坐騎,但太子選擇了供奉,繼續尊其為父,并定為烏雞國正統神仙,遠在其他神佛之前。
而供奉青毛獅,百姓有所寄托了不說,作為烏雞國正統神烏藍獅猁仙王都沒有用金銀做雕像,各個佛寺還能不懂事嗎?
且獅猁王作為一個坐騎,肯定沒有人給他正經祭祀和香火,獨屬于他獅猁王的一個國家的香火供奉,還是百姓真心實意的供奉,那獅猁王沒有道理不心甘情願的收下并庇護這個三年的臨時兒子和臨時工作地。
且隻是太子這一手自封神仙的操作,就可見其野心。
不說這自封神仙管不管用,但至少證明人家心有宏圖,而獅猁王明知太子不算人王,封他為神也隻是人間政治上的作用,但香火是真的,态度是真的,也的确對他修行有利,就足夠了。
太子将獅猁王和他自己,都給算計了進去,但隻要烏雞國治理好,他們都隻會更好,這是絕對的雙赢。
妙華垂眼,無聲地笑了笑。
沒多久,唐僧也帶着通關文牒回了客棧,新君是有意親自送唐僧的,雖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些龃龉,但政治嘛,大家都是朋友,不過唐僧拒絕了,國王出宮,到底折騰。
“三哥哥,辦好了?”
唐僧呵呵一笑,“萬事俱備。”
妙華起身,拍了拍手,“那我出去一趟。”
唐僧颔首,兩人心照不宣,看得幾個徒弟涼涼的。
路上,八戒摸了摸頭上的緊箍咒,還是沒忍住,扯了扯悟空的衣服,小聲道:“大師兄,師父和妙華仙子,這是要算計誰了啊?”
悟空看得很開,“呆子,知道越多越危險懂不懂?反正不至于費心算計我們這幾個小徒弟。”
雖然被罵了呆子,但八戒現在一點也不覺得被罵了,“有道理,畢竟師傅一身反骨,估摸着是佛門遭殃吧。”
“八戒。”唐長老轉身,輕輕喚了一聲,“佛門中人,當靜以修身,别想些亂七八糟的,我和妙華,在做好事呢。”
八戒:……
“是,師傅。”
見幾個弟子都不信,唐長老摸了摸自己良心,他也沒做什麼離譜的事情啊,何至于一個個的都把他想複雜了?這次他和妙華是真的做好事,還是給人新生的大好事呢!
搖搖頭,唐僧繼續騎馬前行,等着看吧,挖牆腳除了自己挖得好,也要對方推得好啊!
青毛獅,多好的打工獅啊,合該是他金蟬子手下的大将!
五莊觀:
“姑姑!”
“姑姑!”
“哦?妙華回來了?”鎮元子微微側身,“你們兄妹二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是又要做什麼呢?”
“嘿嘿,大哥,這不是想你了嗎?”
“嘻嘻。”靈霁沒忍住笑出了聲,靈和不妥地瞪了眼弟弟,當面笑話姑姑,多不好!
“是嗎?我不信。”
“哎呀呀,這是什麼話嘛!”
妙華拜訪鎮元子所圖為何暫且不提,修行中的獅猁王睜開了雙眼,感受到濃烈的,第一手的香火,耳朵不由得扇了扇,卻沒有貿然欣喜,而是繼續閉幕修行了半日,心才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雖然是坐騎,但是菩薩少有出門,出門也能自己駕雲,也就參加宴會會帶坐騎,大多時候坐騎都隻找一個地兒自己修行。
故而,菩薩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青毛獅修行,以及食用香火的情況。
獅猁王低吼了一聲,像是睡醒後的朦胧,又像是,野心的悄然萌芽。
忽有一日,獅猁王神念微動,誰在叫他?非是凡人。
獅猁王耳朵抖了抖,神念掃視周圍,确認安全,偷偷與來人搭上了線。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在菩薩忙着西行項目的關鍵期,已完成任務的獅猁王的消失,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發現。